第 48 章（2 / 2）
霍尧此话落下，顿时场面上有瞬间的死静。
在场众人，都对着为府君的胆大妄为瞠目结舌。
私通太后，竟然还能当着人的面这么直白了当的说出来，这位府君果然是非常人也……
霍尧话语落下，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些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不过说出口的话，也如泼出去的水，根本不可能收回。何况霍尧也没有收回的打算。
他看着小皇帝，“陛下还留在这里，不合适。”
这话点醒了赵禥，赵禥清醒过来，他掉头就走。
赵禥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走的没了人影。
霍尧笑了一声，这么个小东西，想要和自己争，真是痴心妄想。
中黄门悄悄的走到霍尧后面，“府君，这陛下看着，气得可不轻。”
霍尧笑了一声，“他想气，那就让他气好了，反正他也气不了多久。”
中黄门赶紧弓腰，“府君说的都对。”
赵禥回到自己的殿内，发了一通火，他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可惜一个人到底力气有限，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也只是把面前那一块给砸了。
宫女和黄门吓得瑟瑟发抖，躲在一旁，不敢言语。
赵禥坐在一片狼藉里，喘息不止。
过了好会，他终于抬头，从身处的那片狼藉里站起来。
正巧外面有人求见，来人正是王牧之。
王牧之被王临软禁了起来，一直到王临被霍尧打败，他才被放了出来，后来霍尧是另外派王家其他人去担任刺史，同时都督青州军事兵马的换成了他自己的心腹。
而他跟着皇室，一起从蓟城赶到了邺城。
赵禥让王牧之进来，王牧之一进来，就看到满眼的狼藉，他是喜欢洁净的性子，看到这么一片，微微颦眉。
“陛下？”王牧之抬手示意了一下。
“霍尧和皇太后简直明火执仗了，朕之前去皇太后那里去看，你可知道朕在那里看到谁？”
赵禥不等王牧之回答，径自说道，“朕在门前，听人说皇太后正在歇息，不能见朕，这话说完还没多久，就见到霍尧从太后的宫室里走出来。”
王牧之脸颊狠狠抽搐两下，他低头下来。
赵禥伸手扶住额头，“霍尧现在就已经这么肆意妄为，以后恐怕别说朕，就连你们都得在他的手下讨得一条命了。”
“陛下说的正是，现在朝中对霍尧不满的人很多，若是陛下能放手让这些人，去为陛下做事，陛下何愁心头大患不能去？”
王牧之弯着腰，但他还是能把赵禥整个都看在眼里。
这个少帝，的的确确是比先帝更有血性。要是换了先帝，恐怕早已经被霍尧一次就吓破了胆子，更别提和少帝这样，屡败屡战，势要和霍尧不相存。
不过少帝年少，就算掰倒了霍尧，这个场面也不是少帝能够控制的，局面只会比之前更加混乱。
到时候少帝少不得又要沦为傀儡，到那个时候就是他出手了。
他到现在一直在忙活，自然不可能真的为了赵家的江山，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他自己。
“那些人呢？”赵禥问。
“现在宫里到处都是霍尧的眼线，那么多人进来，恐怕会引起霍尧的警觉，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不要一起进宫。”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赵禥点头，“你说的对。”
“现在要怎么办？”赵禥问。他天资聪颖，几乎把那些皇帝权衡术都想了一个遍，最后却悲哀的发现，对付霍尧这种，真的难上加难。他兵权在握，等于扼住了他的咽喉。霍尧只要动动手，他就喘不过气来。
至于什么平衡，那更不用说了。
只有君强臣弱的时候，才能用的上那些平衡权术，霍尧这种，能对他用什么？
“你觉得，要怎么样才能制得住他？”
赵禥对此事几乎绝望，但不能认输，万一他认输了。那么等着他的下场，就是亡国之君。汉献帝那种，已经还算好了，至少留的一个爵位，还有后代留下来，更多的是被斩杀殆尽，一条血脉都没有。
他还不想赵氏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霍尧死了，那么陛下的心头大患就此没有了。”
赵禥却对此仍有疑虑，“可是霍尧一死，他手下那些人怎么办？”
赵禥记得霍尧礼贤下士，很多怀有才能却没有出路的寒门都投靠在他门下。
那些寒门子弟，有不少是真的有才能。
王牧之听到，面上流露出几分鄙夷，“霍尧手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庶族，庶族出身卑微，眼光短浅。如果霍尧一死，那么他们马上就会陷入群龙无首，到时候呼应天下志士，何愁不会各个攻破？”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可赵禥下意识的觉得哪里不对，可究竟何处不对，也说不清楚。
“你当真有把握？”赵禥走到王牧之面前，抬头看他。
王牧之低头下来，“陛下，臣据实以告，对于此事，臣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可是这世上所有事，都有风险。若是嫌弃有不成的风险，就不去做。那和束手等死，又有甚么区别？”
他振振有词，赵禥说不出反驳他的话。他咬了咬牙，“好，一切都听你的。”
赵禥人在宫内，霍尧宫内走动的多，但是宫中禁军却是由他手下人来掌控的，尤其是护卫京都的牙门军是由霍尧亲自统帅。
哪怕皇室才来不久，但是邺城内外整个都落入他的手里。
“此事若是不成，恐怕以后我们就只剩下苟活了。”赵禥面色沉重，握住王牧之的手臂沉声道。
只是他年岁尚小，实在是撑不起什么架势。
王牧之应下。
王牧之出来之后，望向皇太后宫殿的方向好会。
而后出宫去了崔家。
比起那些在战乱之中人丁凋零，又或者失去权柄萎靡不起的士族不同，崔家虽然没有了以前那么风光，但门庭还在，至少中书令这个位置，还是由崔檀坐着。哪怕手里没有兵权，但是霍尧还是给了崔家该有的尊敬和脸面。
霍尧这个人，外面传说他没有发迹的时候，曾经受过崔家子弟崔贺的羞辱。因此对士族格外痛恨，但却对罪魁祸首的崔家并没有什么举动。
再加上他对士族从来不会没有罪名就动手，除去那几个和他作对的士族之外，他依旧好好对待。
这也是为什么其他士族愿意冷眼旁观，而不是火烧火燎联合起来扳倒霍尧的原因。
王牧之不得不承认，在这上面，霍尧简直天赋异禀。
那些寒门子身上会有的毛病在他身上一概没有。
他能到哪里，王牧之自己也不知道。但最高的，王牧之绝对不允许霍尧走到那里。
崔家里也刚刚搬来，庭院里摆放着大件的行李。现在刚刚搬过来，一切东西都还等着人收拾。
门房看见他，不由得心中纳罕，现在这个时候，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位郎君倒是清闲，还有闲心上门。
“王郎君。”门房上来。
王牧之从马车里下来，“中书令呢？”
“郎主现在在屋内，和两个郎君说话。”
“快去传报，就说我有事找中书令。”
门房不敢耽误王牧之的事，立刻去了。不多时就回来，“郎主请王郎君入内。”
崔檀正和儿子说事，家仆来报说是王牧之来了。崔檀心下有些奇怪，最近王家出了一连串事，尤其家族里实权都被解除了。这个风头浪尖上，就算是崔檀都减少了和王家的来往。王家也在这个时候，适当的韬光养晦。
偏偏王牧之找过来了？
崔檀不知道王牧之为了何事来的，但既然来了，那都是客人。尤其算起来，两家还是亲戚，明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周全。
崔檀把王牧之请了进来，同样的也让其他两个儿子陪坐在一边。
王牧之此次前来，是真的有事和崔檀说。一进来就看到崔烨和崔绾，愣了好会。
崔檀满脸笑容，招呼王牧之坐下。王牧之一坐下，崔檀便令人把泡茶那一套东西全部拿来。
“这个是宫里皇太后赐下的，说蜀中的人，经常喝这个，加了秋菊进去，对眼睛特别好。”崔檀说着，一手揽过袖子，就开始忙碌起来。
崔檀不愧是朝堂上的老狐狸，王牧之几次开口都被崔檀以各种由头盖了过去，甚至被崔檀抛出的话头带着走。
“我听说你精通养生之术，那么多和我家大郎说说。我家大郎看着人长得这么高大，结果就是个花架子，出了点事，身体就垮了。我和你婶母，话了多少工夫，宫里太后也赐下不少补品，才把他养回来一些。”
王牧之点头，他看了崔檀几次，再望了几眼崔烨和崔绾。
他意思已经如此明显，但是崔檀好像统统都和没看到似得。
“我有事想要和中书令说，两位公子可否可避让一二？”
崔檀满脸意外，“如果不是甚么机密之事，那么犬子在这里也没有多少关系。”
王牧之迟疑了下，“中书令知道太后和霍尧之事么？”
王牧之此言一出，室内立刻沉寂下来，带着难言的尴尬。
*
浓华和霍尧亲热缠绵之后，好好的又睡了一觉。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并不是天生冷情，有七情六欲，霍尧这种男人，他真的愿意放下身段，千转百回，就为求得你欢心的时候，还真是难以抗拒。
尤其他还真的懂得如何让她舒服。
这些统统都是别人给不了她的。
浓华睡了好久，睁开眼睛，就看到霍尧坐在外面。
床前没有放屏风，帷帐也被拉了上去，睁开眼就能看到室内。霍尧令人放了坐席和书案，他就在她面前处理公务。
浓华从床上起来，“怎么不去官署？”
宫里有专门处理公务的官署。霍尧处理公务，按道理应该去那里。
“去那里我不习惯，但是回我自己的府邸，我又觉得见不到你，老大不习惯。”霍尧放下手里的笔，“还是就在这里，反正以后你我也是要这样。”
这话说的，口气可太大了。浓华翻了个身，一条胳膊撑在头上。
“将来也要这样，你说得可真满。”
“难道不是？”霍尧说着看到她眉头微蹙，起身过来，拿过让宫女留在这里的温水。
他亲自把水喂到她的嘴边。
浓华诧异的看他一眼，霍尧解释，“你刚刚醒，还迷糊呢，我喂你，免得你呛着。”
浓华这才低头下去，把他喂到嘴边的水给喝下去。
“其实我自己来就好，而且这么多年，也没见着我哪回呛着了。”
浓华一口气喝了不少水，浓睡醒来，格外干渴。
霍尧看着她娇娇俏俏的靠在背后的隐囊上，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服侍，眉头挑了下。
“我只是为了看你这幅诱人的样子，才会亲自来。”
浓华差点就呛住，霍尧贴心的在她背上拍了拍，“好点了？”
“你好端端的干甚么说那些话？”她刚才真的差点就呛住了。她理顺了气，伸手抚在胸口，没好气的望他。
霍尧坐在她身边，可能之前咳嗽过的缘故，她双眸水亮，泛着令人怜爱的光。
他低头下去，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很……诱人。”
原本是男女间不正经的话，从他那张嘴里说出来，直接令她脸颊滚烫。
“说甚么呢。”浓华正要不理他，霍尧已经从后面抱了过来，他直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其实我一直觉得，先帝配不上你，不禁配不上你，也不知道你的好。”霍尧的话已经说的很客气了，其实他觉得天底下的蠢货都凑在一起，恐怕都比不上一个赵丰。
这么好的女子就在身边，竟然视若无睹。
“不许提他。”浓华一听到先帝两个字，就觉得厌烦。
她和先帝两看相厌，先帝看她不喜欢，她看先帝也是满心的厌烦。哪怕明明他已经驾崩了，可一提到他，还是觉得一阵阵恶心。
霍尧点头，“好好好，我不提。”
见到她对亡夫如此不耐，霍尧简直心花怒放。她的心里既然没有之前的那个男人，自然可以把他放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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