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夜色3（2 / 2）
“那个......”芩云花真心诚恳地承认道，“我觉得吧，看这个书名和封皮确实猜不到里面的内容是那个......再者吧，我觉得看这个也没什么......我们岛上也有人看这种书的，还有那种带画——”
“我才没看过！”蔺川喊道。
正在三人僵持尴尬时，酒楼的杂役跑了上来。
“几位客官，刚才你们这是不是扔了本书下去？出事了，几位快下去看看吧！”
三人连忙出了酒楼到了街上，只见人群正围着两名轻纱遮面，身着碧色纱裙的妙龄少女。
其中一名较瘦小的少女跌坐着，对着地上一个跌坏的锦盒和一地的青瓷器碎片抹着眼泪。
另一名少女气冲冲地举着一本书，不住地对周遭人群质问着“谁干的！”“谁丢的！”正是刚才被蔺川拍到楼下那本《周生四海记》。
看到那书，人群中不少男子都唏嘘一片。
蔺川和张承贤互看了对方一眼。
张承贤摆手：“别看我！我好好的把书拿在手上看，是蔺兄你把它拍飞才跌到外面的！”
蔺川想了想，的确是无法反驳。
拿着书的少女一步上前道：“是你们吗？是你们哪个？为什么乱丢东西？害得我师妹打碎了这汝窑青釉碗，你们赔吗？”
原来，刚才那一本书砸下来，虽未砸到人，却砸到了一匹拉货的驴，正中驴眼，驴子受惊冲撞到了那位少女，致使她摔了一跤，手中抱着的锦盒也摔到地上，盒中的瓷碗就这样打碎了。
打碎的那只瓷碗，乃是汝窑天青釉，釉中含玛瑙，薄如蝉翼，青翠华润，千金难求的珍品中的珍品。
虽是间接惹祸，但打坏了东西，总归是要赔的。
蔺川尴尬地对那气冲冲的少女道歉。
“万分抱歉，愿担赔偿。”
“你赔的起吗！这汝窑天青釉千金难求，需天时地利人和方能烧制出，我们少宫主花了多大心思才弄到这一件。看你这一身破布烂衫的，你拿什么赔！”
这话倒是在理。蔺川的确是.......身无分文。
张承贤决心为朋友挺身而出：“我来我来，姑娘开个价，多少钱我都赔你！”
“不是钱的问题，你以为我们龙蕖宫缺钱吗！问题是这是我们少宫主千挑万选出来准备呈给宫主的生辰寿礼，现在东西没了，你让我们拿什么去补？”
看到两人轻纱遮面的打扮，芩云花已经猜到她们是龙蕖宫的了。
庐陵龙蕖宫，乃是修真界妖族世家“双宫一谷”中的一宫。如今的妖族世家和仙门世家一样，独立门户招揽弟子潜心修炼。
龙蕖宫乃是五十年前鲤鱼妖和荷花妖两族联手建立的。针对本族女弟子有一宫规，即是在男子面前必须遮面。据说是因为鱼妖和花妖本体就是祥瑞文雅之物，化形后更是都极其貌美，常常招致不少妖类甚至仙门男弟子的觊觎，一度为族里惹了不少祸事。因此干脆定了这个规矩。
和清贫的天虚门不同，龙蕖宫堪称妖界首富，奢华富丽，宫中珍宝古玩不计其数。要寻一件能让宫主称心的宝贝做生辰贺礼着实不易。
不过芩云花倒觉得，天青釉虽名贵，但也不至万金难求，少宫主送宫主的寿礼，为何会选这种凡俗物件？
张承贤继续和那姑娘周旋，希望能以金钱摆平这件事。
蔺川依然蓝着眼睛，低头不语，显然是十分后悔和愧疚刚才冲动下的举动。他自觉责任在己，但真的担不起这赔偿，又不想让张承贤破费为自己解围。
芩云花灵机一动，上前一步插进几人中间：“这位姐妹，既然打坏的是你们少宫主之物，蔺公子又无钱赔偿，不如你们把他押回去龙蕖宫，由你们宫主少宫主发落处置。”
那少女心想的确是个办法，毕竟就算对方有钱赔偿，毕竟东西已经没了，自己不好交代，就算有钱赔，这宝贝到底值多少银钱，她也不知道，万一开价要少了那可彻底交代不了了，干脆把人带回去让少宫主发落。
少女思索片刻，对蔺川道：“那就这样，你，跟我回龙蕖宫，由宫主发落。届时须要任凭我们宫中处置。你可愿在此立下契言？”
结契之术是妖族才会的一种法术。双方以契言为诺，应许的承诺必须实现，如有违背，则必遭反噬妖丹大损，最低也要损上一两百年的修为。
“好，在下愿立契约。随姑娘回龙蕖宫任凭处置。”蔺川答道。
这少女扬手一掌拂在他胸前。一道碧光从她掌心射出，窜入蔺川身体。契言就此生效。
芩云花道：“两位姐妹，我随你们一起去吧。不瞒你说，本来我师父也得了你们宫主的邀约，派我去寿宴献礼的。我这朋友去了说不定也没东西赔你们，我手上倒是有几样宝物，到时你们宫主看得上的话，我就代他赔偿。”
张承贤也附和：“我也要去！”接着压低声音对蔺川道：“万一他们宫主漫天开价，我也好帮忙周旋一番讨价还价。这个我可最擅长了！”
蔺川慌了，连忙拦下：“这是我一人的过失，你们二位不必这样！我跟她们回去任凭处置即可。”
“不行！”那少女道，“好啊，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想着反正没钱赔，跟我们回去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吧？好，那你这两个有钱的朋友，也要一起跟着去，你赔不起就拿他们赔！”
说完又是两道碧光放出，进了芩云花和张承贤体内，由于方才两人都已亲口说出“一起去”这样的话，契言自动视为成立。
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第二日，三人就跟随两位龙蕖宫的姑娘一齐向庐陵出发。
蔺川又郁闷又自责，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只想说他真的很恨《周生四海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