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2 / 2)
“KO,”
“卧槽!”
“老子砍死你!”
“哦,哦,哦!”声音从低到高。
“往那跑,看老子把你大卸八块.......”
顾浩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摸到旁边枕头砸过去,“你他妈能不能小声点。”
李洋躲过枕头歪到另一边。
又一阵噼里啪啦夹杂着“卧槽,老子”的话飘过。
顾浩抓两把头发,一掌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阴着脸进了卫生间。
李洋耸肩嘴角痞笑,装作无可奈何。
洗漱完,人清醒很多,过去看他打了会游戏觉得无聊,他从书桌前拿出作业。
打的脖子酸,李洋换了个姿势,不知又过去多久,游戏终于打够了。
他伸懒腰飘过去。
顾浩也写的差不多,正做最后一张英语试卷,黑色签字笔握在手中“ABCD”一阵乱填,到后面需要正经写字的才好好看题。
李洋歪在对面凳子上,一手撑头,一手拿支笔转。
“唉唉”两声,抬眼看对面人一眼,又“唉唉”几声,神情和深宫里被皇帝冷落的怨妇差不多。
“有话就说,别给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李洋瞥他,“我是怕说了,你急。”
他抬头看他。
李洋这会没看他了,撑着头眼神不知望向哪里,手里转着的笔搭在大拇指虎口处,轻轻敲桌面。
开口前又叹气,“我是说韩美清.....”
“真可怜!”
“婉清好歹有人撑腰,她没人疼没人爱,我看着都替她难受。”
“我舅妈回来了,这会正在家发脾气。”
话落,“啪”一声,顾浩手中黑色签字笔被从中折断。
“哎哎,就说了你要急,你看是不是”,顿一下又道:“急也没用,有些事连我都管不上,更何况你。”
李洋以往说起美清事都是闲聊,从没这么悲秋伤春,说到底他也算是和婉清从小一块长大,和韩美清是没多少交情的。
又看一眼对面脸色越发阴郁的人,不知为什么,又觉得伤感起来。
“又为了什么?”好半天,顾浩才低声问。
“还能为什么,阳台那几只遭死的鸡呗,舅妈早先让她去给邻居道歉,人家不答应,现在吵着让赔钱,舅妈那样吃不了亏的人,当然要把气撒在她身上了。”
顾浩猛地站起来,被李洋一把拖住,“你急个屁啊你,你去有用吗?我看这会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美清被母亲骂了一顿关在房间做题,外面争吵声渐停,然后是电话的嘟嘟声,她真佩服自己,这会耳朵还能这么灵。
母亲给父亲打电话,开始很委屈小心,几句话后立马变得咄咄逼人。
“韩青东,我告诉你,马上让你爸把那几只鸡收拾了,房子虽然是你买的,但你别忘了,房产证上也有我名字。”
“理解?理解什么,这房子能养鸡嘛!”
“你自己说,能不能养?”
“我就是嚷怎么了,反正今天之前你自己想办法,不然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喔……喔……喔!”阳台上的公鸡又高昂嗓子长鸣几声。
窗外开始落小雨,一会儿稠密起来,冬天的雨总是细细密密,严寒清冷中带了春气。
晚上父亲赶回来,冒着凛冽寒风细雨,一阵商量好说歹说,爷爷第二天带着几只鸡回了乡下。
周一早上和婉清很早去了学校。
关了两天的教室空气沉闷,美清不怕冷的靠到外面栏杆上。天空很蓝,是那种有些透着光的湛蓝,十年后的环境会变得很糟糕,吃的是不健康的食品,喝的是不卫生的水,呼吸的是各种有害气体。
像这样干净又蔚蓝的天空是很少有的。
闭眼深深吸了几口气,教室里传来说话声,她移步进去。
陆陆续续人来齐了,上课铃响,第一节是语文课。
短短的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第二节是老王的数学。
还是一件皱皱巴巴像很久没洗的羽绒服,泛黄的厚眼镜,抹的油光乌亮的头发,左手咯吱窝夹着一叠厚厚的试卷,应该上周五考的综合题。
“砰”一声,半米远时,老王把试卷扔到讲桌上,然后摆手让先看书,接着出去打了个电话进来,撸起袖子,两臂撑在讲桌边缘。
“把书收了。”
摸不透老王心思,大家还是听话的把数学书关了放在桌子右上角。
“我说收到抽屉里,没听见是不是?一分钟,谁桌上还有书立马给我滚出去!”突然的厉吼吓人一跳,老王带了他们快两个月,还从没发这样大火过。
她根本没把数学书拿出来,这会靠着桌子看着讲桌上那叠试卷,忽然想起顾浩和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