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万氏（2 / 2）

万夫人尴尬的站在原地，双手在袖中捏得变了色。

还是楚楚从内院出来，与她奉了茶，闲话了一会儿，不多时，就看到司马恪回来了。

虽说她如今夫人的头衔还在，司马恪还得尊称她一声，但她却不敢如往日，立刻起身相迎：“公子恪回来了。”

司马恪见了倒不是很意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楚楚替他打了水来净手一边问道：“公子去哪了，奴婢去德政殿也没寻见您，用过膳了吗？”

他答：“有事出了趟宫。”继而将目光转向万夫人：“万夫人可是稀客，突然到访有何指教？”

万夫人尴尬极了，因为司马恪小时候不得宠，她常常纵容司马稷欺辱他，让他给司马稷当马骑，有一次他将司马稷跌下背，她还冲上前好一顿教训，甚至那枚误伤楚楚的樱花簪也是她的。

她待司马恪苛刻极了，本以为他已无翻身之地，怎料世事无常，一朝巨变，司马恪成了未来的王。

“本宫……想着久未瞧见过你了，怕你在宫里有不习惯……”

司马恪寻了地方撩开衣摆坐下，端起茶盏道：“呵，父王身故，你不去灵前，却跑到这来关心起我来了。我入九乾殿好些日子了，万夫人不知道吗？”

“这…”万夫人失语。

见她脸色难看，善良的楚楚看不过去，偷偷扯了扯司马恪的衣袖：“到底是长辈，公子不要这么刻薄。”

他看了她一眼，还是妥协了，对万夫人道：“我很忙，万夫人不妨直道来意。”

“是，我、我想见陛下最后一面……”她咬了咬唇，又道：“还想去拜祭稷儿。”

司马恪没有说话，楚楚递给他一个眼神，他才道：“也是该的。”

万夫人如释重负，甚至差点忍不住以君王之礼待他向他行礼。他的气场，实在是强，已经有了新王的气度。她这样想着，嘴里说道：

“多谢公子恪。”

说罢便欲离去。

司马恪：“往后这等事，万夫人报与崔诏即可，毕竟內监侍中就是替我处理这些琐碎杂事的，您说是不是，万夫人。”

万夫人听了这话，内心是悲愤交加：“公子恪说的在理，是我疏忽了。”说完，她飞快的离去了。

楚楚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叹了口气：“万分人才历丧子之痛，陛下又接着去了，纵使她做了什么错事，现在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公子何必再对她如此刻薄呢？”

司马恪倚在榻边：“我不杀她，反供她锦衣玉食，已经是仁义之至，你还要我怎么样？”

楚楚连忙解释：“奴婢……”

“不说旁的了”他握住她的手，满目柔情：“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楚楚：“想着公子守灵辛苦，奴婢又钻研了好些菜式，其余的也和往常一样，修剪花枝，扫扫宫苑。”

“这些交给下人去做就是了，我不想让你受这些累。”

楚楚嗔道：“奴婢也是九乾殿的宫人，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司马恪将她揉进怀里：“怪我，怪我之前太忙了，现在又碰上父王仙去，国丧三年，我不得娶亲。”

她难掩失望，却还是说道：“奴婢不怪您。”

司马恪满怀愧疚的摸了摸她的头，轻轻道：“好孩子。”

楚楚靠在他肩头，温存了好一会儿，想起范琢前两天的话，遂试探问道：“公子上午出宫是为了追查十三月和温大夫越狱一事吗？可有结果了？”

司马恪身子僵了僵，脸色沉了下来：“你从前从不过问这些，现在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了？”

楚楚察觉到他的变化，忙说：“也不是关心，只是觉得公子可能为这事累心，遂想替公子……公子若是不喜欢，奴婢以后不会再多嘴了。”

他当然知道是谁想借楚楚来暗示他，但他却只是抚着她的发，温柔道：“好孩子，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我不想这世间再有任何事使你烦心，你只要每天开心快乐，我不管多累，都值得。”

甜言蜜语总能让人忘乎所以，楚楚一时也忘了身份，埋入他怀中，第一次伸手环抱住了他，两人的温度相融，司马恪也是一怔。

楚楚又道：“好，若她以后再来，楚楚知道怎么做了。可是万夫人到底是陛下的夫人，若是咱们亏待了她，难免叫人说公子不孝，九泉之下，陛下也难安息。”

的确，楚楚说的没有错，司马稷死后，她尚有依靠，如今司马献也去了，她娘家的势力也早被司马恪连根拔起，她在宫中已是孤立无援，唯一的生路，就是司马恪的善心。

所以她不得不卸下高傲，到她曾经踩在脚下的司马恪面前，委曲求全，摇尾乞怜。

司马恪：“她不会再来了，丧礼毕了，我会尊她个万太后，让她去郢州。”

他揽着她，目光渐渐放空，说起后宫，他倒想起了司马献的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