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远赴(2 / 2)
晁典没有被她打断,接着说道:“以城池相易,换来了解药。”
“城池?!什么城池?”
“潮州的博野、芳甸、大东。这三座城池,换来了一副解药,您还在睡着的时候,军医给您喂了药,服了药后,您的病便不再具有传染性。”
“一副?!三大三座呀!换了一副?那其他将士怎么办?”
晁典继续又说:“这还不算什么呢,您这病,若要根除,需要连服七天,而兴兵极其狡猾,每次只给一天的量,还都是煎好了的,连药渣都找不到,每天的药方又不尽相同。是以,明天陛下还要再去兴营,再以三座城池换药。”
“那七天可不就得是……”她掰了掰手指头:“二十一座?快抵上大半个并州了!我还是死了吧!你知道我拿这些城池多辛苦吗?”
晁典安抚她:“知道知道!您息怒!陛下这不也没办法吗?总不能眼瞧着您去死呀!”
她没有感受到半点生的喜悦,就光感受到心痛了。
“刚才不是说来了个云游的方士?说能治这瘟疫,走,咱们去瞧瞧。”她扶着晁典起身,刚一走到门口,司马恪就回来了,眉头一皱不悦道:“回去躺着!”
“诶!”她下意识应了声,又扶着晁典重新躺下。
不一会儿进来个胡子花白的道士,手里拿着“悬壶济世”的幡子,来到她榻前,示意她伸手,末了往她手腕搭上条白绢,号起脉来。
她愣了愣,在民间,是不会有这个习惯的。只有王宫之中御医给后妃把脉,才会忌讳这些,她抬眼看向那方士,方士却对她眨了眨眼睛,她不禁喊出口:“温……”
司马恪向她看来,她连忙改口:“瘟……疫有得治吗?”
他的声音也是苍老,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向司马恪:“可否让草民看一看今天陛下自兴营拿来的药?”
司马恪示意晁典,晁典便把她喝过得碗递上,一边解释道:“药都给将军喝了,还剩一两滴。”
“够了够了。”方士腰弯得极低,连连应道。他嗅了嗅,又拿指尖沾了尝了尝,又重新过来给她号脉,然后面色凝重的说:“草名还要去看看那些没喝过解药的病患,便可开方子了。”
“这么容易?”七七问:“我营中的军医日夜辛苦都未有办法破解,你就这么看了看,就又办法了?”
司马恪也皱起眉说道:“你如果真能治好,孤重重有赏,如果不能。孤要你给那些将士陪葬。”
方士被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草民不敢欺君,定当全力以赴。”
司马恪吩咐晁典道:“带他过去。”
那方士走了,军医也跟了去,晁典也去了,帐中只余下司马恪。
她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困倦的对司马恪道:“陛下,臣乏极了,想睡一会儿。”
司马恪道:“睡吧。”
然后她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听见些衣料摩擦的声音,却是司马恪正在脱衣,俨然一副要与她同榻的样子。
“陛下?”
“嗯?”他应完,上了榻,缩进她的被窝,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手将她搂在怀里。
“陛下!!”她推搡着他,吓了一跳,内心很是慌乱,虽然从前也与他有过肌肤之亲,那都是因为自己被司马恪抓住把柄不得不委身于他,隔夜就望,是他们之间的默契,而今他已然娶了心头的那个人,有了真正的婚姻,楚楚看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她自是不愿再横在二人之间,更不愿去拥着别人的丈夫。
司马恪却忽然道:“这是孤第二次得知你的死讯。”
她皱了皱眉。
司马恪:“第一次是在蒲城,孤收到天下崇月的秘报,说羽林中郎将霍慎,于西市口刑场,被腰斩。”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却是渐渐放软了身体,他接着又道:“你知道吗,孤来的时候,军医说你已经咽气了。”
她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
司马恪将她往怀里一按,柔声道:“孤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听到这些。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嗯?”
她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陛下万金之躯还是不要呆在这帐中了,免得过了病气给您。”
司马恪未语,只作没听见。
七七又道:“今日陛下不该支身去兴营,多危险呐!要是兴兵不答应,还……”
司马恪以手指按住她双唇,低声说:“你以为孤和你一样冒失?孤既然去得,自然也回得。”
她叹道:“三大三座城池啊!臣打都得打好几天,您倒好,说句话的功夫就给送出去了。”
司马恪并没怒。反而笑着。胸腔微微震动,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说道:“只要霍将军活着,迟早能再拿回来。但霍将军死了,岂不是把孤的心也挖去了?”
“陛下!”她嗔了一句,脸色才微微有点泛红。
除却害羞,还有一种偷了别人丈夫的羞耻。
“好了!”他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孤跋涉千里而来,可不是来听你数落孤的。”
他的声音柔软极了,像是会抓人一样,抓得她心痒痒,居然就不再赶他走了,她慢慢放松下来,寻了个舒服的地方枕着。
司马恪抬手刮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最后经过脖子,到达她里衣上的纽扣。
她僵了僵,司马恪却转而替她掖了掖被角,拍了拍她的背:“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