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屈从(2 / 2)
崔诏又道:“可是想起了陛下的母亲?”
司马恪摇了摇头:“想她做什么,一个狠心的女人。”
“再恨不也是陛下的生母吗,对陛下严厉也是为了陛下成才。”四周无人的深夜里,再没有主仆间的恭敬威严,便成了一对相处多年的老友。
司马恪叹了口气:“二十年前,孤在这园里受尽了温氏万氏的□□,觉得宫墙之中简直是噩梦,现在却成了这王宫的主人,命运这东西,真是奇妙,可惜!温氏没有看到这一天。”
崔诏笑了笑,正欲说话,却见司马恪忽然驻足抬了抬手:“你听……”
他一静下来,便听见周围似乎有个女人阴恻恻的哭声。崔诏吓了一跳,毕竟深夜的园子里,还是有些阴森的。
二人静听一阵,发觉哭声的来源似乎就在十步开外的假山石之后,司马恪抬步就欲往那处去,走近两步,发现山石缝中透出一抹微弱的火光。
崔诏虽然有些惊吓,却是下意识走到司马恪身前,想着若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也好替他挡一挡。
崔诏又说:“老奴听闻…去年,有个宫女失足跌下假山死了,这莫不是鬼火吧…”
司马恪饶有兴趣的盯着那火光,勾了勾唇角,拍了拍崔诏的肩膀,越过他道:“怪力乱神,不过庸人自扰耳。”
眼见司马恪往假山石后去,崔诏连忙跟上:“陛下!让老奴走前边儿。”
说话间二人绕到山石后面,见是两个小宫女躲在山石后面往铜盆里烧纸,周围还摆了一圈香蜡。
一直以来,祭祀被认为是容易招惹来不干不净的东西的,在司马恪常出入的路上烧纸,若是叫脏东西冲撞了圣上怎么得了,于是便欲上前阻止,司马恪却制止了他,依靠在山石上,道:“你好好瞧瞧那是谁。”
崔诏疑惑的往那边一看:“珥宁夫人?”
司马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崔诏压低声音道:“今日该是尤曲先王的阴忌,难怪。”
司马恪瞟了崔诏一眼,低沉说道:“你不觉得怪?”
看司马恪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崔诏问道:“陛下此话何意?”
司马恪:“燕宫这么大,哪里烧不得?偏要跑到孤眼皮子底下烧?”
“哦!”崔诏恍然大悟,也明白了其中缘由,这宁夫人向来清高,从来都是躲着司马恪,如今却制造这番偶遇,该是也明白尤曲国灭了,她已无枝可依,自己的生死全然在司马恪的一念之间。看来再韧的傲骨,遇上生死,也易折。
那边做宫女打扮的珥宁烧完了纸,和宫女抱在一起啜泣了一会儿,提溜着裙摆站起来,一回头便碰上了司马恪。
发间一支琉璃簪映着火光月色,流光溢彩,她素面小髻,梨花带雨,粉色宫衣紧裹着姣好的身材,没有华服下的端庄,俨然是个娇弱的邻家姑娘,见了司马恪,脸上的惊慌恰到好处,很容易便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两人走上前来,她的啜泣还未止住,抽噎着向他行礼:“见过陛下。”
司马恪佯装不知情,问道:“你在此处祭奠谁?”
珥宁匆忙一伏,跪地时琉璃簪被腾枝勾去,霎时乌发倾泻,发香盈来:“禀陛下,臣妾在祭奠亡父,因父王是前朝旧主,恐惹陛下不悦,是以遮掩行踪,夜半祭奠……不想还是惊扰了圣驾,陛下恕罪!”
臣妾二字,倒让司马恪意外。
他一向宠爱楚楚,准许楚楚在他面前不必自称臣妾,是以继位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自称臣妾,她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倒让他有了一种为人夫的愉悦。
他摘下腾枝上的琉璃簪,递给珥宁,珥宁来接,他便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起来道:“更深露重,当心受凉。”
她指尖清凉,触到他时,微微颤栗,她抬起头来看向司马恪,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向他,从前竟未发觉,他生得这般好看。
于是眼波流转怯怯一望他道:“谢陛下关怀。”
眼见二人之间生出种暧昧的情愫,崔诏便支去了一旁的宫女,司马恪道:“孤送你回宫。”
珥宁一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不觉一紧,却被司马恪更加用力的回握,她很快反应过来,低低一伏身子,温顺道:“谢陛下。”
又是一个不眠夜,司马恪临幸了珥宁。
第一次自然是痛,承欢于这个让她国破家亡的男人身下,自然是屈辱,可,比起丧亲的痛,比起灭国的屈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只是需要他的恩宠,她需要在他的身边有一席之地,有说话的权利,她需要靠这个男人来支起她的复仇大计。
康哥哥不会白死,尤曲不会平白受辱,霍慎!我今日所受,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啊!”不知是心头在痛还是身下在痛,她低叫一声,换来一波更高的浪潮。
司马恪临幸了珥宁,第二日便被史馆记录在彤史,当彤史呈到椒房殿请楚楚过目时,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掐着手绢,直到见了血迹:“他不是说军务繁忙吗?怎么忙到宁夫人榻上去了?”
芝儿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楚楚将册子往地上一砸吼道:“叫楚易来见本宫!!”
“是是是!”芝儿应了,连忙小跑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