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初见(2 / 2)
乌辽,乃边境最为富庶的地区,尧城莆城等地的粮草辎重供给,皆从乌辽而来。本来乌辽是有重兵把守的,只是没想到浮途忽然来犯,杀尧城守将一个措手不及,身在莆城的司马恪当机立断,将乌辽守将调来守尧城,这才守住了尧城,此刻的乌辽正如一个空壳,里面只有守将两千!
戚蔚一到,司马恪给的第一个建议就是调兵乌辽。
浮涂人不蠢,他们都知道戚蔚与戚家军的作战能力,倘若硬碰硬,即使十万对五万,那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乌辽的富庶,浮涂不是没有耳闻,戚蔚不在的时候,常有游牧的马盗前去抢劫。此刻尧城有戚蔚把守,自是侵犯不得,只要拨个几万人过去乌辽,再留下十万攻打尧城,饶是戚蔚有三头六臂,他也分身乏术。尧城,乌辽,总能拿下一个,拿下尧城,便可打开燕国大门,拿下乌辽,再自乌辽之后绕兵包围尧城,便可围城,彼时戚蔚便会被困,没了粮草,量他能坚持几时?到那个时候,尧城同样会被拿下!没了戚蔚的燕国,同案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有何区别?
戚蔚如何能不明白其中利益,但他料定敌人必会派精兵良将前往乌辽,尧城的重兵只是个幌子,只是为了拖住戚蔚,他就偏要反行其道!
他只带了二万人前往乌辽,留下司马恪和七七守城。
七七本想与戚蔚同去乌辽,但戚蔚态度十分坚定的拒绝了。
“尧城虽然敌众我寡,但尚且安全,乌辽却是险象环伺,倘你去了,为师始终不能放心!”
“师父,我已学艺多年,绝不会拖你后腿的!”七七激动的说。
戚蔚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我教出来的徒儿,我如何不知?为师不是担心你会拖后腿,只是尧城同样很重要,若没有自己人把守,叫为师如何放心?”
听他这样说,七七便也不再要求了。
两万军士严阵以待,寒光映着铁甲,看起来如从地狱走上来来的鬼兵,一派清寒肃杀之气。戚蔚牵了马站在阵前,司马恪解下自己的斗篷送给戚蔚。
戚蔚拜谢过后,司马恪又命人端了酒水出来。
“边关清冷,本公子备了两杯薄酒给将军去去寒。”
戚蔚笑容明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还劳烦恪公子替将士们准备好庆功酒!”
司马恪负手而立,语气也是笃定:“那是自然,本公子定会备好庆功酒待将军凯旋!”
戚蔚大笑一声,掷了酒碗,看了不远处握剑而立的霍慎一眼,便翻身上马,领大军去了。
司马恪直站到烟尘渐熄,才微微阖了阖眼皮,转身下命道:“请将军们至我营中议事。”
“是!”
司马恪在军中并无实权,他只是奉了王命前来巡视,军中大小,其实完全可以不必听命于他,只是这几日他带兵相抗浮途,其机智果敢,与用兵之道,早已令他们折服,戚蔚不在,他们皆以司马恪马首是瞻。
再说了,他又不是别人,他可是大王的儿子呀!
命令一下达,不需一会儿,人皆到齐了。
在他的营中,他自然是上坐,七七以行军司马的身份也位列一旁,只是没有她的座位,她只是安静的站在一侧。
司马恪坐下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道:“如今敌人虽后撤了三十里,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戚将军去了乌辽,到时候,他们必定还会举兵来犯,我请诸位来,便想问问,诸位可有御敌之策?”
一时间,底下的人皆各抒己见。有人认为当不予理会,深沟高垒以拒之,有人认为该打守城战,免得输了气势,又得听敌将在外叫嚣。也有人认为该从邻国尤曲借兵,请他们出兵自南面攻打华章,司马恪再于城中响应,此来华章腹背受敌,必败矣。
献此计的乃是戚蔚手下得力干将西禄。
此计一出倒有个把人拥护,可司马恪的随行属臣楚易立即开口道:“西将军莫是忘了?尤曲已同浮途结盟六年之久?让尤曲出兵他们能同意吗?”
西禄却是胸有成竹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浮途已是强弩之末,尤曲的大王若是有眼力见的话,也会考虑放弃浮涂,寻找新的盟友。”
楚易冷哼一声:“若尤曲不肯出兵又该当如何?”
西禄不再同楚易争辩,将目光转向司马恪,他朝后者一拱手坚定说道:“末将愿亲自前往尤曲,凭口中这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尤曲大王!”
司马恪一直在仔细临听座下各位将军发言,对于堂下的建议,均不置可否。
西禄见司马恪沉默,以为他尚在衡量,立马出众而跪抱拳道:“望公子托末将出使之任,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出使不效,提头来见!”
岂料司马恪依然默不作声,若有所思。
其实,司马恪心中早已有应对之策,只是这计却不能自他口中说出,或许是因了曾经意图谋反的母妃的缘故,自幼父王便不疼爱他,长成之后更是处处防备,此次巡视,他至前线发号施令定已让父王不满,若他再在此处立下赫赫战功,以父王的敏感疑心,只怕回程之日,来年便会是他的祭日了。
堂下人皆凝神待他决策,正是沉寂之际,只有盆内照明的篝火在哔哔作响,此刻听得一女声清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