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嫂暗骂丽为贼（1 / 2）

卫丽娘话还未听罢, 便又往钱贵家的面上啐了一口, 她道：“拿着柳枝打我, 你还有了理？我可没你这的好能耐, 眼睛一眯，眼泪就往下掉。我不敢往外传话，我去请郎君评评理, 一个奴才拿着柳枝抽打姨娘，到底算是个什么？”她从鼻腔里吐出个调子高扬的“嗯”字，“狗东西！”

钱贵家的闻言却是笑了一声, 她将手中柳枝曲做两半, 紧拧着，叫破开了树皮, 而后递给思晴拿着, 她向卫丽娘问道：“哪儿呢？我哪里打了丽娘子？伤在哪？这平白污蔑人，可不合着，”她咬着最后二字，“规矩。”

她又扭头向思晴问道：“我可抽打丽娘子了？”

思晴面无表情的盯着卫丽娘, 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而后冷声道：“没有。”

钱贵家的扭头重对着卫丽娘笑了笑, 道：“您瞧？怎能好端端的扯谎呢。”

卫丽娘双目决眦, 面上变得铁青，嘴唇亦毫无血色且微微轻颤, 她拿手指着钱贵家, 却不停的抖着。

钱贵家的仍旧含着笑, 她躬一躬身，道：“丽娘子今日怕是乏了，早些歇息罢。”

道完，她便领着思晴走出门去。

卫丽娘紧咬着一口牙，十指紧紧攥起，触到了掌心的那道疤痕，下一瞬，她也不知自己想了些甚么，只觉一股热流从脚底冲向脸上，再直直得蹿到头顶，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口汤碗正砸在了钱贵家的脚后跟处，碗顿时碎裂成好几片，至于碗中的热汤更是四溅开来，直接泼在了二人的裙摆之上。

钱贵家的扭头看了一眼，却不瞧卫丽娘，只对杏子道：“恕我多句嘴，这口碗是公中账上的，今日碎了，月底时莫忘记给管事说声，从丽娘子的月钱里扣了。”言罢，她便扭头径直走了。

……

次日，钱贵家的未如往常那般直接去寻卫丽娘，而先要思晴去问：“卫姨娘，您这规矩还学不学？”

卫丽娘瞧着思晴，竟柔柔的笑了下，一副好似昨日全然无事的模样，她道：“自然是学的，要多麻烦钱嫂子和你了。”

……

……

李氏天未亮时便起了身，她先将衣服洒了皂角粉浸好，再去淘米煮饭，趁着饭未熟的这会儿，再把庭院给打扫了，待饭熟了，又将菜给烧好，她自己却不曾吃，只拿了昨日剩下的冷粥，随意夹了几筷子咸菜来就，至于前头做的下饭菜，全搁在锅里头，拿盖盖好，恐叫凉了。

这时天方亮起，卫泰也已起来用过饭出了门去。卫康却仍在蒙头大睡，李氏也不去叫他，只洗着已浸胀的衣裳。

待李氏将一应事情做完，卫康仍不见起，李氏去他房前透着门缝瞧上一眼，隐约看见个影，估摸着还不曾醒，便轻手轻脚的走开来。

她今早因要做事，穿的是身旧衣服，边角早给磨碎，衣领袖口处更是薄上一层，这会儿可歇了，她方回去换了身十成新的，又把头发用前头从卫丽娘那儿拿来的素银花簪重绾了遍，耳垂上头则是戴了一对极细的金耳钉，只一层如甲盖一般大小薄厚的花——这是她拿卫丽娘的一枚小金指环融后打的。

李氏打扮一新后便要出门了，她走前特地到自家的水缸前头照了下，而后面上便多了一抹笑意，觉着自己这一身行头极合体面二字。

李氏来过楚国公府两回，熟门熟路的到了角门前。今日看门的正巧是张嫂子，她听着一阵敲门声响，给启开了条缝，见是李氏，当即笑道：“哟，李嫂子来了。可真早的，您吃了没？”

李氏道：“吃了，”她瞧着门缝，见张嫂子没有要给开开的意思，立时垮了脸。

张嫂子见状忙道：“这门开不开，咱可做不了主，得先叫人去问一问。”

李氏皱着眉头，道：“前头我跟着潘娘子来时，都不必等。”

张嫂子顿时笑了一声，道：“这您和潘娘子也不一样不是？劳烦老姐姐多等会儿，我找个腿脚麻溜的去传话。”

说罢，张嫂子便扭身走开了去，门倒也不曾掩回来，因着边上还有着几个婆子在。

那几个婆子将门给推了开来，她们一面瞧着李氏对她指指点点，一面交头接耳的，将李氏瞧的极不自在，走了两步要去墙那边等。

其中一个婆子见状将人给叫住，道：“哎，李嫂子，我这儿还有把椅，这站着等也怪累，你拿去坐罢。”

李氏闻言，动作停了停，面上显出几分犹豫，脚下徘徊不定的。

那些婆子见状，便一块儿道：“你这一路徒步走来，也不累？赶紧的来歇个脚。不过坐上那么会儿，无事的。”

李氏听着，果真觉得脚底怪疼的，也不再推辞，接过婆子递来的椅，往门跟下一摆，便坐了上去。

一个婆子问道：“卫姨娘你亲生的？”

李氏斜了她一眼，道：“你这不白问。”

婆子又道：“是，这仔细瞧瞧，和你真有那么几分像的。不过比你好看不少，你男人长得俊吧。”

李氏不接她这话只扭头看着路边石子儿，那婆子仍道：“这闺女那么好看，又白又俊的，没想着送好人家当正经夫人，怎的送来给人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