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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绳红线牵心意(已修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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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雁那时跟在边上,将二人对话听了个全,此时见宁芝如此,便道:“戚娘子人虽爱闹些,却也不大像是爱斤斤计较之人,”她说着又笑了下,“她是您表妹,哪能不比奴婢晓得多,瞧奴婢这多嘴的。”

宁芝瞧了她眼,若有所思的模样,片刻后,她道:“去把戚善珠送的那个匣子拿来罢。”

匣子是很常见的样式,用料也寻常,宁芝拿着瞧了半晌,未曾看出甚么异样,方给轻轻启开来,却见里头是一支钗,素银所制,样子极简,只一朵蝴蝶在簪头的花上立着,却有股子巧劲,许是因那蝴蝶欲飞的逼真模样所致。

“我曾瞧过这么两支簪子,在我母亲那里,我当都是要给我的,哪知她送了一支给戚善珠,而后才给了我另一支。这簪子很好看,我头次瞧见时,也很喜欢,可后头拿到手了,却给搁在妆匣最底下,不许人拿出来。戚善珠也很喜欢,她总爱戴着,哪知有次,竟给弄丢了去。我见她没了,便又将簪子翻出来。明是银亮的东西,等我找着时,却是彻底成了黑的,”她抬首看向山雁笑了下,“你应是记得的,我记得那会儿是叫你给我拿去打磨。”

宁芝话到此处,便停了,不曾再往下,只没头没脑得道了句:“她藏了那么多年,倒舍得拿来给我。”

山雁在边上听着并不答话,宁芝将银簪取出,随手合上匣子,向山雁道:“拿去收……”抬到一半的腕,陡然顿住,宁芝示意山雁噤声,将那匣子轻摇了下,里头传来东西碰撞的声响。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前者将匣子重新启开,在边沿摩挲了会儿,而后一提一拉,竟将底给掀开了来,宁芝轻笑了声,道:“还有个夹层。”

夹层里头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上并未有字,宁芝稍迟疑了会儿,方将那册子拿起掀开。册中并未有记字,每页上都只一副极简的人物小像,不过寥寥几笔,却将人物神态刻画得惟妙惟肖——或是持枪而立,或是策马飞驰,所绘的都是同一人。

山雁在边上跟着瞧了数眼,片刻后她轻声道:“是亮郎君。”

宁芝并未说话,只拿着指一一描了过去,良久之后她方才将册子与银簪一同放进匣子里递给山雁,道:“放去我房里。”

……

和定十二年冬

“哎呀,他甚么时候能安静下来呀?”宝娘将铰刀往桌上一掼,整个人往小几上一趴,鼓着腮帮讲话。她面往窗外拉着小厮不停玩闹的徐嘉勉瞪去一眼,面将手炉抱进怀里,轻扁了下嘴道:“我三婶都不管管他吗?见天的由着他瞎胡闹。”

甜枣正打帘进来,闻言顿时笑了声,她道:“这大冬天的,旁人都冻死了,您可好,还那么大火气,倒是不会嫌冷了。”

宝娘轻轻啐了她一口,道:“我可听得出,你这不是夸我的话,”她面说着,面趿鞋从榻上起来,到桌边去坐,“我阿娘又折腾了甚么吃的,叫你给我送来?”

“甜汤,叫您喝着好暖暖,”甜枣招了个小丫鬟来替宝娘舀了一盅,自个儿则走去炭盆边,她见宝娘拿勺吃上了,又说,“如今可难得,好歹三夫人不与勉郎君吵了,能这样和睦的处着,不挺好?”

宝娘轻轻哼了声,道:“白日里不还是要叫他到我这儿顽?”

甜枣笑道:“就怕您哪日未见着郎君嘴上又要念了。”

宝娘瞪她一眼,道:“瞎说!”

二人这般笑谈了会儿,又有个丫鬟来,道是牙婆到了。

宝娘即被甜枣披上斗篷,怀着个手炉出了门。

“怎的挑了这会儿?正是阴着的天,晚几日也好呀,”宝娘手指在手炉上摩挲着,呼出一口气来,轻轻得跺着脚“我要给冷死了。”

甜枣也跟着往外探了眼,而后道:“再晚,怕就要落雪了,回头更不便。”

宝娘“唔”了一声,却道:“我倒宁可晚几日,出来瞧瞧雪景也好,现在出来瞧满院子的全是枯枝,光秃秃的一大片,有甚么可看呢?丑死啦。”

甜枣笑道:“说来说去,您不就嫌路多还冷吗?赶明弄个大轿,里头给您铺上毯,要火气热得给您先暖上,再叫您往里头坐,您就该吟些冬景别趣的诗了。”

甜枣说这话原是臊人的,哪知宝娘竟真点了下头,道:“那敢情好,这活计我就交给你了,明儿再叫我出门,没见着这么个轿子,我,”宝娘顿了顿,对着甜枣嘻嘻的笑,“我就把你改个名叫酸枣。”

边上跟着的丫鬟婆子听了,也一块儿笑起,甜枣也不气恼,只道:“您有改名的功夫,不若留着一会儿用,等挑好丫鬟,甜枣酸枣的,可随您怎么改她们的名,叫苦枣也成。”

这话倒叫宝娘一时接不上,也不好再笑她,转了话头问道:“何故总在冬日叫牙婆带人来?”

甜枣回道:“不是冬里粮不够了,谁舍得卖儿女呢?这会儿人多,好挑。”

宝娘闻言,静默片刻,而后轻轻地“哎”了一声,随后是一叹,未再有话。

……

“我阿娘呢?”宝娘一面落座一面向月桂问道。

月桂答道:“小年就近了,大夫人叫人过来请去一块儿商量,夫人说您自个儿挑喜欢的来就好。”

她又指了指边上的一个妇人模样的,道:“这就是王牙婆。”

王牙婆瞧了座上的人一眼,忙上前躬身道:“徐大娘子好。”

宝娘点了点首,道:“王嫂子好,把人都叫进来罢。”

王牙婆应了一声好,即往外去,再进来时,身后便跟了一串子的人,多是五六七岁左右的小丫头,也有大些的瞧着却也不过八九岁。

宝娘将她们的脸一一看了过去,不说相貌如何出挑,五官却也都是端正的,她又瞧了数眼,而后问道:“有识字的吗?”

那些丫头们互瞧了眼,而后一个接着一个得喊道:“我!”

宝娘顿时皱了眉,甜枣瞧她神色忙道:“识字的,就站出来,别这么喊,怪吵的。”遂有七八个人往外站了出来。

宝娘又问道:“都念过几年的书?”她稍顿了下,见众人又要争抢着喊,忙补上一句,“一个一个说,从左起。”

宝娘原也不打算太挑,只预备着要几个读了两三年的就好,哪知眼前几个回话的,莫说一年了,念过六七个月的都没,全是只学过两三个月,更有只学了十来天的。

宝娘闻言顿时愣住了,倒是月桂开口道:“都能念上两三个月的书了,想来早先家境因还是过得去的。”

宝娘闻言更惊,她半晌说不出话来,喝下一盏茶缓了缓,方向月桂问道:“要挑几个?”

月桂答道:“几个都无妨,您有喜欢的,都挑了也成。”

宝娘摇了摇首,把那几个念过一二月的点了出来,道:“就这四个罢。”

王牙婆应了声,将那四个人留下,正要带着剩余的离去时,人群里头突然站出一个丫头道:“我没念过书,但我可以学。”

王牙婆一见她立时沉下脸,几步上前拽住那丫头并在她背上拧了一把,王牙婆训道:“做丫鬟是叫你伺候主子的,还学,你当是要你来享清福的吗?”

王牙婆说罢,又对着宝娘不停欠腰道歉,扯着那丫鬟要走。

宝娘瞧了那丫头几眼,后者紧绷着脸,极倔强的样子,待到人已有一只脚被扯出门外时,宝娘陡然出声道:“慢些。”

丫头人原是僵着的身子立时松了些,她一把甩开牙婆的手,快步走回了屋里,站在宝娘跟前,道:“徐大娘子。”

这丫头的样子明是要喘气的样子,讲话时却又见她死死忍住,宝娘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叫甚么名?”

丫头答道:“江瑟瑟,”她顿了顿,眼珠子轻转,又添一句,“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那个江瑟瑟。”

宝娘歪了歪头,道:“你这不像是没念过书呀,诗都懂得。方才怎的不与她们一块儿站出来?”

江瑟瑟揉捏着衣角道:“这诗是我娘说与我听的,我爹念过书,他给我取的名,可他去的早,没来得及教我。”

宝娘点了点首,若有所思的样子。江瑟瑟见她如此,把衣角扯得更紧些,眼一眨不眨得瞧着宝娘。良久,宝娘总算扭头向着月桂道:“这个也留下罢。”江瑟瑟闻言顿时舒出一口气,身子彻底放松下来。

月桂将牙婆送走时,宝娘未离,扔在戚善珠这儿坐着,她随手点了一个问道:“你叫甚么名呀?”

那人即答:“三妮子。”

宝娘蹙着眉道:“三,三,”她念了数声,有些想笑,愣是没能将后头的说出来,她又瞧向另三人,“你们呢?”

一个说是大丫,一个说是二妞,还有个索性连名也没,说自个儿一直是被丫头丫头的叫着。

甜枣在边上瞧着不停地笑,她道:“您给赐个名罢。”

宝娘忙说好,她很是认真的想着了一会儿,而后道:“大,”她轻咳了一声,“大丫和三妮子,就叫杜衡、杜若,还有两个照着岁数高低来,分叫江离和蘼芜。”

话正说完,月桂便从外头进来,要领几人走,道是带去学规矩。宝娘点了点首,见人走完了,便拉着甜枣道:“我这瞧着,怎的像是没念过书的呀?”

甜枣笑了笑道:“能念过多少书呢?认得自个儿名就算是好的,真真假假的,谁晓得?”

宝娘听了这话,拧眉想了半晌,她蓦地抬首看着甜枣,道:“这不是在跟我扯谎吗?”

甜枣欲说不是,话要出口时,又觉着是这么个理,便只讷讷得道了句:“也不见得罢。”

夜里宝娘与戚善珠又说起这事儿,后者笑道:“哪有甚么谎话呀?一般人家的女子谁真念过书?何况是这种要卖女儿的人家。认得一个字,便算是念过书了。”

她说罢又轻蹙着眉,喃喃道:“倒是你说的这个江瑟瑟,我记着那年端午江家丢了一个娘子,好像就是叫江瑟瑟。”

宝娘闻言一惊,抬首盯着戚善珠瞧,道:“阿娘,你仔细想想。”

戚善珠即又拧眉想着,少顷,她道:“年岁也正对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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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我替换了,原来的是6661字,现在是690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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