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他双手撑着桌子，因为巨大的冲击浑身的血液回流到了脑袋，震得他有些耳鸣。手心发着虚汗，江辰死死地盯着桌上小凯出去时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那是他继父傅荣源的资料。良久，他狠狠把文件夹甩到地上。

金属夹子撞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江辰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死死地抓紧抓紧的头发，发出了痛苦的低吼。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江辰扭头，对上了正准备进来的江勉。江勉看着江辰明显不太对的情绪和散了一地的文件，皱起眉，然而就在江勉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被江辰突然站起身用力拍桌子大吼的一声“你闭嘴”硬生生把关心全部堵回了嗓子眼。

“我当初，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帮你，”江辰双手捂住了脸，重新跌回到椅子上，连声音都在颤抖。他连想都不敢去想，唐弈到底发生了什么。从2月17，大年初三，一直到罗薇接到消息的4月10号这快两个月的时间里，唐弈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待遇。

江勉看着眼前痛苦不已的江辰，手紧紧攥着拳，“对不起。”

“道歉又有什么用呢？”江辰看着江勉，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如果可以，我巴不得替唐弈受所有的苦。但是现在呢？现在我还能怎样？”

“每个晚上，每个晚上我想到这些，根本就合不了眼，”

“唐弈他到现在了还不愿意和我开口说话，我能怎么办？”

“你知道他以前有多喜欢笑吗？”

“可是我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我都不敢再回去面对他了，”

“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再相信我？！”江辰有些失控地吼着，江勉身后是闻讯赶来的罗薇，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这兄弟俩又发生了什么，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江辰一个长久地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接起了电话。

“江先生，你要回来了吗？”

“快了。”江辰看了下会议室上快要指向7点的钟，“我马上就回去了。”

“好的。我会等您到家后再离开的。您路上小心。”

江辰总归是没有拒绝江勉要送他回去的邀请。坐在车后座上，才稍稍从极端愤怒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的江辰，一时觉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或许是这几天调查结果的逐渐清晰，增加了江辰内心的负罪感，压力大到极限后的爆发放佛透支了一整天的体力。

江辰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想整理一下心情，生怕唐弈看到以后会多想。现在唐弈情绪那么敏感，根本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惊吓了吧？

“我已经联系好专业的律师了，”江勉说，“他答应在不影响到唐弈的前提下开始调查，尽可能收集证据了。”

“我知道了。”江辰睁开眼，发现已经离自己住的小区不远了，头歪在车窗玻璃上，想给自己因为充血而发烫的脸降降温，他看着路边一个阿姨亲昵地抱着咖啡色的贵宾，眼神动了动，说，“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江勉听到后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抬头从后视镜看到了江辰脸色中难掩的疲倦，微微一顿，“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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