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骑士考核（2 / 2）
两人十指相扣，祖母绿在其间闪着细碎的光。
.
布琅弯下腰，在木盆中蘸取粉末，在双手上抹匀。
“加油，小子。”
伯爵朝布琅扬起下巴，布琅回以招手。
骑士考核即将进行，大家都在为这位年轻的战士忙碌。盔甲被擦了一遍又一遍，虽然看上去十分威风，但布琅还是喜欢诺阿送给他那件。
“你应该先写一份遗嘱的。”
布莱克拄着拐，艰难挪进准备室：
“就写：如果本人不幸死于和龙打架，就把一切财宝都留给布莱克。”
“也行，在那之前先叫我一声爸爸听听？”
布琅见招拆招，布莱克哈哈大笑：
“滚吧，给我小心点。”
号角声象征考核开始，布琅走进一个正圆形的格斗场，厚重的铜门在他身后关上，形成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和尖叫。
而正对布琅的远处，铜门正缓缓升起，一对狰狞的爪子首先露出来，不耐烦似的用力刨着地，尘土纷飞。
“快去拿武器！”
布莱克急了，趴在观众台上大吼。本来号角声一响，挑战者就该拼了命先去抢武器区的长矛，时间够用，运气够好的话或许能拿到一柄上好的铜剑。
然而布琅动都不动，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不紧不慢朝格斗场的中心走。
“有把握吗？”
诺阿也有几分没底，他不清楚布琅是不是决定在这个场合赌一把。
“别担心。”
看上去的确志在必得。布琅开始嚣张地整理身后的血红披风，待大门完全升起，一头巨龙嘶吼着冲出来，一双狭窄细长的眼睛拥有恶魔似的横瞳孔，就像撒旦的坐骑。
布琅拽着披风一扬手，喷来的龙火立刻被牢牢阻隔在身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尽管滚滚热浪的确很灼人，但相比被烧得皮开肉绽，这种程度还能忍受。
“口气真大。”
布琅揉揉鼻子，巨龙喘息着，喉咙里冒出黑烟。
“该我了吧？”
布琅擦擦手掌，直视巨龙的眼睛，巨龙显然也被镇住了，犹豫着要不要攻击。
下一刻，巨龙一跃而起，利齿差一点咬穿布琅的脑袋。
诺阿：“……？”
观众席一片哗然，目前上演的是人龙追逐战。
“你说这龙是不是被人养废了，好弱哦。”
布琅被喷火龙追着满格斗场跑还有心思开玩笑，诺阿忍无可忍：
“闭嘴，快点跑，把剑拿过来。”
布琅咂咂嘴，不置可否。
从观众台来看布琅的确处于下风，而且是一个不小心会被踩成肉泥的那种下风，但不知怎的，他自信的逃跑姿态竟让人感觉到一丝游刃有余。
伯爵：“……或许我该提醒他这是场格斗试炼吗？”
格斗场内鸡飞狗跳，在离内场稍远些的观众台上，一只如纸苍白单薄的手掀开黑曜石串成的帘子，似乎对骑士考核并不感兴趣。
“就这个小屁孩吗？”
立刻有仆人回话：
“是的，少爷。虽然年纪不大，但一定比您先前那些大块头都要靠得住。”
恰好布琅被巨龙一个火球激得在地上滚一圈，险些被龙爪划破喉咙，一边爬一边跑还试图和巨龙理论。
仆人：“……”
“靠得住？”
少爷嗤笑，仆人汗颜：
“是，是的吧，老爷说的不该有错……”
“随便吧。”
少爷摆摆手，打了个哈切：
“无聊死了……以后除了外出，这种事情都别叫我。”
“是，但外出的事情老爷吩咐过……”
“闭嘴。”
少爷眉头一皱，随手拿起一旁的酒杯用力砸在他脸上，血红酒液撒了一地。
“我说，你也讲点道理吧？”
布琅回过头，脚下跑得飞快，仍是脸不红气不喘：
“我可什么武器都没拿！”
喷火龙当然听不懂，它穷追不舍，张开大嘴眼见着又要来一次爆破。
“……妈的。”
布琅翻个白眼，在火球袭来之际突然将披风弄成滑翔翼的样子，借着爆破气流跳起来，险险落在喷火龙背上。
“这下，”
布琅凑近喷火龙的耳孔，嬉笑的表情瞬间褪去，冷冷道：
“该听话了。”
只见布琅一个手刀劈在巨龙脖子上，发出骨头碎裂的喀喀声。
喷火龙咆哮一声，四肢摇摇晃晃支撑不住自己，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连带着布琅一块滑行出好几英尺。
“啊！”
观众席传来阵阵惊呼，如果不是父母拦着，布莱克此时已经爬去格斗场了：
“操！你不是说有把握吗？？？”
布琅的父母已经站起身，几乎想往格斗场里跳。然而预料中的惨状没有出现，腾起的沙砾粉尘间，一个站立的人影渐渐清晰。
“我说什么来着，它真的很弱。”
是布琅。
“你作弊了，刚才如果不是我的能量，现在倒在地上的是你。”
诺阿纠正他，布琅挠头：
“咱俩之间还算得那么清楚啊？”
匆忙之中大家确实没看见，那时布琅手心里正泛着浅淡的光。
喷火龙挣扎几下，看样子爬不起来，观众席沉默了一瞬，爆发出欢庆的尖叫。
号角声再次吹响，布琅成功通过此次试炼。
“……操他妈的这逼崽子吓死我了。”
布莱克摔回椅子上，脸一阵红一阵白。
布琅举起右手，眼神投向观众席——却不是看他的父母，爱丽丝也在那儿，努力掀起松弛的眼皮，脸上是慈爱的笑。
“不，等等！”
布莱克刚松一口气，立刻又吊起来，伸手在前面的座位上狠狠敲了一记，扯开嗓子大吼：
“布琅！看你后面！它又起来了！”
然而距离太远，声音被风吹得无影无踪，布琅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和爱丽丝遥遥对视。他身后，一条粗壮的长脖子正缓缓向他靠近。
喷火龙的嘴张开了，会厌处发出火焰的亮光。
“啧。”
眼看着火球就要出来把他烧个灰都不剩，布琅十分不耐烦地撇嘴，头也不回，一巴掌准确无误地拍在喷火龙脑门上，接着又在它鼻梁处狠狠敲了三下。
咚、咚、咚。
无比熟悉的动作让爱丽丝的瞳孔瞬间缩小——在她的记忆里，这孩子似乎做过这样的动作，而当时那些龙也像现在这条一样，收敛牙齿，低着头缓缓退去，十分敬畏。
“……布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