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莱戈拉斯看着塔睿尔悲伤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

他转身离开。

他接过随行侍卫递过来的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命令道：“以后不管河谷王有什么样的借口，一律把他挡在密林之外。”

我的瑟兰迪尔岂是你想来看就能来看的。

莱戈拉斯在酝酿着一个惊人的计划。

他调转马头正准备带人回密林，听见身后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大哥哥，你好漂亮，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莱戈拉斯回头，原来是手里举着一个小娃娃的蒂尔达。

巴德的小女儿。

瑟兰迪尔已经一天没能跟任何人说上话了。

加里安来过，每次都是一言不发地匆匆放下餐盘，低着头进来再低着头出去。别说一个字，就连一个眼神加里安都不曾给过他。很明显他这样做是出于莱戈拉斯的命令。

他想要瑟兰迪尔真正的与世隔绝。

瑟兰迪尔也试过使用自己的灵力，但是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他在那一夜把所有的灵力都给了莱戈拉斯，以为这样能安抚他，能修补他们之间的罅隙，不想却成为他被困在这里不得脱身的直接原因。

精灵的古籍中对精灵灵力没有过多的记载，谁也不知道干涸的灵力还会不会恢复或者是永远消失。就算真有什么办法重新获得灵力，瑟兰迪尔现在被困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

回想起当时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叶子，瑟兰迪尔还在抱有一丝幻想。

他的小叶子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罢了，他终有一天会原谅自己。

门被猛地推开又关上，瑟兰迪尔刚才还想着的人现在已经站在他跟前。他穿着猎装，头上没有戴任何冠冕，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叫瑟兰迪尔琢磨不透。

“莱戈拉斯？”

“你的仰慕者不少。”他语气平淡，不露端倪。

“你在说什么？”

“你昏迷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林谷，你昏迷的第二天领主就派人送信来说不日前来看你。我回信说密林刚经历过战争，不便接待外客。今日我去了河谷镇，河谷王不停地称赞你，也提出过几日来看你。甚至被你放逐的塔睿尔也说要回来看你。”

他欺身向前，压迫性地靠近坐在床上的瑟兰迪尔。“我想我只是见不得别人和你有亲密关系。”

瑟兰迪尔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解释道：“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你误会了。埃尔隆德与密林常有来往，他消息灵通是自然。林谷的许多物资还需要密林供应，他要来是情理之中。我帮巴德打仗，又送他建城的材料，他自然感激。至于塔睿尔，我想她只是没那么恨我而已。”

莱戈拉斯一直认真听着他解释。他说话的时候冷静地注视着莱戈拉斯，语调平静自然，如果不是他向后躲闪了半分的话莱戈拉斯也许就要真的被他表面上的镇定自若迷惑。

“这些我当然知道，但仅仅是知道可抑制不了我嫉妒的情绪。感情是不讲理的。”

“你这是背德。”

莱戈拉斯拉开一点距离，他不想把瑟兰迪尔逼得太死，轻笑道：“无论是严父还是慈父在我这里都不管用了，既然你我已不是父子，还用去管什么血亲之忌。”

我是你的国王。瑟兰迪尔本来想这样反驳他，话没出口就全数咽了回去。

莱戈拉斯现在才是王。

他不得不承认莱戈拉斯这个王还是很有气势的。他有威严又不倨傲，就连瑟兰迪尔也会被他身上发出的气场震慑。哪怕他把这压迫性的气势都用到了自己身上，瑟兰迪尔其实还是很认可为王的莱戈拉斯。

这是他教出来的莱戈拉斯，是他的骄傲。他相信他的骄傲是不会伤害他的。

“六百年来，我养你教你，可曾有过一点不尽心？听我一言，你不能踏上这条禁忌血路，这是为你好。”

六百年来，瑟兰迪尔对他的养育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实在是无法轻易忽视心中生出的那一份不被接受的感情，错误而又无比真实。他渴望瑟兰迪尔的承认与回应，却又羞于向瑟兰迪尔坦承，瑟兰迪尔亦未曾察觉。如今一切都已挑明，瑟兰迪尔已经了解了他的渴望——

他只是不愿给而已。

不愿给又怎样？瑟兰迪尔是他宁愿犯下禁忌也要得到的挚爱。

他猛地倾身一把按住瑟兰迪尔的肩膀，大力地把他按在床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