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老人与海（2 / 2）

方一晴听后神色肃然。

虹继续说：“小姑娘，我想你一直以来弄错了一件事，你看到的或许根本不是你的极限。

“你是异端吧？虽然已经很淡，但是我能感受到从你身上散发出的死水味。异端获取超能力大多靠压力以及情绪的爆发，在我们旅行者看来，这都是捷径罢了。我的一位朋友，为了斩出无形的刀锋，每日无数次地挥着刀，直到耗尽所有的体力；另一位朋友，想将无形的琴音幻化为有形的利刃，日日夜夜弹着古筝，十指上的伤口从未有愈合过；还有一位朋友，希望能获得治愈世界上一切疾病的力量，每到一个梦境世界，便会发奋钻研当地的医术。为了得到罕见的古籍，甘愿俯首为奴，让自己的尊严被他人践踏。

“你呢？你为了变强付出过什么？”

“我……”方一晴回想起自己所谓的努力，在虹的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这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那是因为他们能看到的极限，不过是其他人的起点罢了。在梦境世界，变强的道路只有一条——”

虹抬眼看向方一晴：“让你的愿望变为你的常态。”

————

晨练，是夏深一直以来的习惯。

早六点起床，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舒展身体，沿着海岸线踏着细沙，迎着朝阳奔跑。在夏深看来，世界上再没有哪一种晨练能比现在更美好。

但此刻，他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超乎夏深的想象。

原本他被迫在各个梦境世界冒险，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只是固执地想让一切的罪魁祸首——无脸男付出应有的代价。而现在，他的心中彻底乱了。

现实，梦境，异端，旅行者，死水。

愿望，永驻权，还有比赛……

夏深想起他刚进入团队赛没多久，曾进入一个奇怪的梦境世界。

这个梦境世界中的一切都是错乱的。“人类”的躯干有如一条燃烧着火焰的长绳，没有四肢，行走如同蛇一般在地面上滑行。他也一样，跟着这些“人类”在一个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山河湖泊的光滑通道中以一种异常的模式生活。

通道没有首尾，像没有尽头的直线。通道壁成正圆形，也没有一丝瑕疵。

它们吸收通道壁上溢散出的某种无形的物质，将之转化为活动的能量。不需要排泄，也没有生老病死。它们居无定所，每天都在集体朝着看不见尽头的前方移动，好似这就是它们一生的目标。

但奇怪的是，它们有思想，通过某种夏深无法理解的方式沟通。

它们似乎对它们的世界有着别样的思考，甚至这种思考能够动摇世界的本质。

夏深不能否认，那是他经历过的最可怕的梦境世界。

他从未有想过会存在另一种具有“思考”能力的生物和另一种与众不同的世界。他的认知被彻底摧毁，只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像无厘头的梦，只想从中赶紧逃出去。

那是认知的崩坏，同样也是规则的崩坏。

夏深发觉自己一直以来所认定的规则，或许在另一个世界中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从不敢回忆，只将之当做一场梦。

他的同伴们有些和他一样对这些梦境世界缄口不言，有些则兴致勃勃，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们猜测梦境世界或许是一个个的虚拟空间，他们被外星人——无脸男捉了去，无脸男把他们放入虚拟空间中观察，好发现“人类”的特性。

别开玩笑了！

夏深从不敢参与同伴们对梦境世界的讨论，大家天马行空的想象他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察觉到自己很难去做像同伴们一样的假设，因为一旦这样的假设存在，他便失去了行动目标。似乎只有认定无脸男的所有所为是错误的，才能推动他继续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可现在他所了解到的一切，却如同附骨之疽，慢慢瓦解着他的认知……

“啪——”有什么砸在夏深的背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夏深回过头，飞快躲开迎面而来的一坨潮湿的细沙。

“一晴？”夏深不解地看着身后穿着运动装的少女。

少女和他一样光脚踩在沙地上，两只手沾满细沙，正在阳光下冲着他甜甜地笑。她看起来和以往一模一样，却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夏深没法察觉出其中细微的差别。

“以后我们一起晨练吧。”方一晴拍去手中的细沙，背着手认真地看着夏深。

夏深笑着说：“你现在还能追得上我，过一阵就不一定了。除了慢跑外，我还要做加速跑训练和酷跑训练。你去健身房等我，我大约七点可以回来，到时候教你怎样使用健身房内的器械。”

“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我追不上你？”方一晴一马当先，越过夏深跑在最前。

她回过头，示意道：“夏深，你要落后了哦？”

夏深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他笑着跟上了方一晴：“拿你没办法，跟不上的话我不会等你。”

方一晴转过身，朝他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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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更，断更原因将在第四副本结束后与大家说。=w=

春节快乐，天佑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