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 2）
从咖啡店到这个审讯室，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啊，他就是我的粉丝，我只知道他的ID，要不是你们告诉我，他叫李力，我可能这一辈子都不知道。”
江章远道：“你和李力相互加了微信，我看李力的手机上，你们聊得很熟络，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赵少甜道：“也称不上很熟络吧，我从开始直播的时候他就是我的粉丝，一直到现在，我和他加上微信，也差不多一年了，平时不管是直播，还是在我发布的视频动态下面，他都是最活跃的。”
江章远沉默一瞬，继续道：“你二十三号直播的时候，李力还在跟你互动？”
赵少甜点头：“是啊，不管我什么时候直播，他都会在的。”
“那你知道你下了直播后，他在你的视频里和人撕逼约架吗？你身为一个up主，不会不知道你的铁粉做什么吗？他做维护你的事情，会不跟你说吗？而且你们还是相互有联系方式，虽然我不懂这些粉圈里面的事情，但是那应该是一个不大并且相互联系的，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方才不管是孙杨还是江章远问她问题的时候，她都是快速回答，连想都不想，可是当江章远问她知不知道李力和别人撕逼约架的时候，赵少甜却是沉默了。
“你知道。”江章远给出了答案。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赵少甜已经在这件审讯室里待了接近两个小时，在她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和一场凶杀案有关，不知道死去的对象是谁的时候，她一直在猜测死去的人是不是自己那个不靠谱跑路的亲爹，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足以让她精疲力尽。
半个月以来的一直强撑的那口气，突然一下子就散了，她整个人像是瘫坐在了那里，肩膀低垂，头也深深的低着，马尾垂在她的脸颊旁边。
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狂躁，她爹公司破产，溜之大吉，把所有的债务扔给自己，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她被自己亲爹抛弃，这要去找谁呢？
找警察吗？管用吗？
她的粉丝死了，也来找她，她除了和李力在网上互动的频繁了一些之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现实生活是什么样的，他是高矮胖瘦里面的哪一个自己都不知道！
凭什么自己就要知道粉丝的一举一动，自己是他们的监护人吗？
“能给我一支烟吗？”赵少甜突然抬头，脸上带着乞求。
记录员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对面坐着的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竟然会抽烟，虽然这年头女孩子抽烟不罕见，但是他还是觉得女孩子是不应该接触这种东西的。
江章远也是一愣，对着赵少甜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赵少甜眼睛看向记录员，记录员笑了笑：“我也不抽烟。”
“你们还是男的吗？”
赵少甜挑眉，刚才乞求就像是为了此时的嘲讽瞒下的一个过渡，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个男人。
记录员：“……”
这男人不男人和抽烟有什么关系吗？
江章远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赵少甜，刚才还是乖巧，有问必答的，这就有了挑衅的意味了？一下子身上的刺都出来了吗？
江章远轻笑一声，像是在大礼堂里兀然响起的大提琴声，悦耳极了。
他说：“你不会抽烟，在这和我们要什么烟？”
记录员一愣，诧异的看向自家江队，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抽烟的？
就像是给记录员解答疑惑一样，江章远下巴点了点赵少甜放在桌子上的手，手指纤瘦细嫩，指甲修剪圆润，泛着莹白的光泽。
没有抽烟的人手上会有的淡黄色沉渍。
记录员恍然大悟，心中赞叹江队观察细致。
赵少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笑的有些狡黠，“我才刚学会不久。”
江章远道：“那更好，戒了吧。”
赵少甜皱眉：“我凭什么听你的？”
江章远却是没有回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像是假寐，“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赵少甜的脾气，她爹曾有个精准的总结，脾气好的时候像个人，脾气不好的时候，你就不能把她当人看。
很显然，赵少甜这时候脾气上来了，身体里一直潜在的暴躁因子不老实的四处流窜，撞得她身子里出现了一股子邪火。
她学着江章远的样子轻笑一声，“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把我的粉丝拴在裤腰带上，怎么知道他们每天做了什么，跟什么人撕逼？”
记录员悄悄咂舌，他也终于感觉出来了，这个小姑娘，好像生气了。
为什么刚才没有生气，偏偏在江队问道知不知道李力和别人撕逼约架的时候生气了呢？是她指使的吗？
江章远没有说话，因为审讯室的门又被人打开了，孙杨直直走到江章远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江章远微微点了点头。
孙杨直起身来，拍了拍记录员的肩膀，大步又走了出去。
江章远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
赵少甜笑道：“怎么，又发现我什么秘密了？”
“巧了，还真发现你的秘密了。”江章远睁开眼睛，直直看向对面的赵少甜，眸子黝黑的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
“段奕说，她的账户上突然多出了三十万。”
赵少甜嗤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闺蜜本来就是个有钱的，三十万这种小钱对她还不就是几套衣服，几件化妆品。”
江章远看着赵少甜的眼睛，说道：“李力临死前，账户上同样是被转走了三十万，很不凑巧，那是一个外国账号。”
要是孙杨听见了江章远这句话，肯定会说江队的恶趣味上来了。
赵少甜一愣，脑子里出现了一行大字。
这操蛋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