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 / 2）

沈然今日受伤，无法如在玉晴山庄般搂着她睡觉，之后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侧。

萧怡和闻着他身上的药香心慢慢静了下来，她怕压到他的伤口，只好侧睡着躺在他身旁，抓着他的手臂入眠。

卯时清渠便到侧殿唤女帝上朝，萧怡和怕吵醒沈然，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后，推开殿门便带人去了她的寝宫换衣洗漱。

今日早朝之事不多，刑部和大理寺卿向她禀告了讯问薛凛、崔贺两案的进度，崔贺吐露出薛凛与北朝来往密切之事，薛凛却是无论如何审问都不肯说出半字。

萧怡和沉吟道：“薛凛在府中私藏汉朝铜鼎之事，昨日已被廖大人查出，朕已下令诛薛氏九族，薛凛既不肯吐露半字，留着他也无甚作用，明日随他族人凌迟处死。”

“是。”刑部尚书叩首道。

萧怡和想着如今崔贺还有些作用，便抬手道：“暂且留下崔贺性命，若是他能说出薛凛与北朝联系的的人有哪些，可赦他死罪，改为流放！”

“是。”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互看一眼，知晓陛下这是让他们严刑审讯崔贺，一定要让崔贺说出有用的话来。

廖彦想着即是牵扯到薛家，便将他今日在城门的所见所闻禀告给女帝。

他从朝臣里出列道：“陛下，今日从城门口跑来了一匹疯马，那马背上驮着薛尧的尸体，薛尧成了阉人不说，还被扒光了衣服，臣见这实在有辱双目，便让人将他拖到了乱葬岗埋了。”

朝堂中人多住在城东，且今日忙着上早朝，知晓此事的朝臣自然很少，眼下廖彦一说，朝臣们便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萧怡和昨日就未曾睡好，眼下再听底下的朝臣在那议论后，便忍不住道：“薛尧之事勿在朝堂上议论！可还有谁要奏其他要事？”

陆柯从群臣中站了出来，“陛下，老臣有事要奏，臣身为礼部尚书，负责此次春闱科举，不想手底下的侍郎崔贺竟买通同僚，想要从中作假，此事是臣监督不力，老臣愧对陛下对臣的信任，请陛下摘去臣的官职，以示警醒！”

“尚书大人快先起来，崔贺犯事与你何干？陆大人老当益壮，朕的身边还需你这等肱骨之臣的辅佐啊！”萧怡和说完后，身边的老臣都有些动容。

因薛凛一事，昨日朝中不少与他亲近的老臣都被革职查办，所以今日还能上朝的老臣们个个都是小心翼翼立在朝堂上，不敢轻易出头。

若是今日萧怡和允了陆柯辞官的请求，那些剩下的老臣们定会纷纷效仿，朝廷也会损失许多有用的大臣，所以萧怡和为稳人心，只能强行挽留下陆柯。

陆柯心底也知女帝不愿放他走的原因，他从地上起身后朝女帝道：“陛下，礼部秦泽为人谦和，做事严谨，老臣提名将秦泽升为右部侍郎。”

“朕允了。”萧怡和早有此意，如今有陆柯提出来，再合适不过。

朝中大臣总是习惯性地往最上面的方向看去，忽而想起沈相今日告了病假。

其实如今沈然也是多数站在女帝那边，有时若有朝臣反对女帝提议，沈相甚至还会亲自出手，派人提点那些官员。

朝臣对女帝与沈相的关系自是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看法。

眼尖的几个朝臣，觉得今日早朝甚是奇怪，沈相称病没出早朝不说，晏将军父子今日也没出早朝，等到了下午才打探出了晏小将军亲自向女帝请命驻守永州的消息，老将军担心边疆局势，自然也是跟着他去了。

***

晏如风离开建康城那日，天空有些阴沉，因晏家在朝中始终保持中立，几乎没有朝臣来为他们父子送行。

宫中的女官在他临走时，递给了他一件大氅。

“陛下说永州之地苦寒，望将军您保重身体。”

“臣多谢陛下恩典。”晏如风朝女官告别后，将它收到了马车中放好。

“如风！”

晏如风听着声音转过身子，见到是金恒延骑着马儿赶了过来。

金恒延气喘吁吁道：“你走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要不是我今日恰巧去晏府准备找你，都不知道你要走了！”

晏如风道：“我此去永州，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若是和你告别，徒增伤心罢了。”

金恒延叹道：“我说不过你，本以为你今年能够去我府上喝喜酒呢！谁知你走得这么急！”

“你放心，虽然我人在永州，但你的新婚贺礼我会派人送到你府上！”晏如风抓着手中的缰绳，轻声一笑。

“好了，不说这个。今日我找你，本是想把这天歌剑送给你的，这是我亲自为你那把袖水剑所配，和它乃是绝配！”金恒延将天歌剑取出来，想要递到晏如风手上。

“谢谢你，恒延，不过我要走了，你可否将这把天歌剑送到沈相府里？”晏如风请求他道。

“为什么？”金恒延有些摸不着头脑。

晏如风看着远处的天空道：“因为我就要离开建康城了，我将这把剑送给他，希望他能替我保护好她。”

他说完后，用鞭子轻轻一甩，便驾着马儿离开了此处。

此去经年，他不在她身侧，唯愿她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