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陈远收到许哲消息的时候，刚把车驶出停车场。虽然天气阴得发灰，但他心情很好。他原本想和许哲说，如果你今晚没事的话，我们去喝杯酒吧，就在上次的那家酒吧。

他一看见那条消息，先是惊诧地心想：许哲怎么像能读心似的，知道自己想今晚约他。随即他就看见胃病那两个字突兀地横亘在几个愉悦的字符中间。他本想回个消息关心一下。

没想到屏幕上只剩下“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什么情况？觉得尴尬？

可是这场对话明明是许哲开的头，他不至于为这样一句无伤大雅的回复感到逾矩。陈远等了两分钟，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瞥了眼手机。

没有消息。

陈远感觉很烦躁，他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一点，指节微微泛白。他开到法院门口下了车，给许哲打了个电话，那边嘟嘟响了半天，没人接。

“陈律师今天也来法院啊。”有熟识的同行看见他，和他打招呼。陈远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拿起公文包进入法院大门。等到他走完流程，取好法律文书离开法院的时候，陈远看了眼手机，除了天气预报和新闻提醒之外，没有任何消息。

他皱着眉头，感觉自己被一种奇异的情绪侵占了。那种情绪算不上焦虑，甚至算不上担忧，可就是有点事情横在心里，怎么也逃不走。

他从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找到孟铎的电话。孟铎接起电话明显没搞清楚状况，陈远先按捺着性子寒暄了几句，问他之前的案子进展的还顺利吗。孟铎从懵懂无知到口若悬河只用了十秒钟，陈远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他：“许哲是有胃病的毛病吗？”

孟铎在电话那边愣了半天，以为他就是随口一问。但是他随即就听出来陈远语气不对，孟铎忽然想到自己刚收到的那条短信，赶紧说：“他好像犯胃病了，现在在家里正找人送他去医院呢。”

“把他家地址给我。”陈远没有解释太多，他盯着孟铎给他发来的一串地址，一脚加速了油门窜出去，头脑一片空白。

等到了许哲家楼下，陈远拐进旁边的粥铺点了碗皮蛋瘦肉粥，又怕生病没什么胃口，换成了白粥，打包拎到了许哲家门口。

许哲盯着屏幕上未接来电那页面快两分钟了。孟铎苹果都吃完了，看许哲跟个雕像似的，用胳膊肘兑了兑许哲：“烧傻了？”

许哲抬眼看着孟铎，咧开嘴无声的笑着。但是那表情大概维持了太久，看起来表情有点狰狞。

孟铎吓得都不敢再继续削苹果了，他看着许哲，嘀咕说：“完了，真傻了。一会儿挂完水挂个精神科的号。”

他说完低头把刚才掉在地上的苹果皮捡起来，弯腰扔进垃圾桶里。许哲的声音忽然从他头顶传来。

“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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