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冷肺（2 / 2）

德妃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果然是个没规矩的寒门女，无时无刻不想勾着陛下！”

“娘娘慎言！”长春宫中所有宫人又唰地一下跪了下去。

“慎言！慎言！这里是本宫的长春宫！”德妃大怒。

可长春宫属于后宫，皇后乃是后宫之主。跪着的宫人不敢再言。

永安宫中，长公主悠悠地走到了贤嫔的寝宫。

“公主殿下是来看望娘娘的吗？奴婢这就去禀报。”大宫女当即就要进去。

公主殿下摆了摆手：“本宫和姨母是什么关系？不用禀报。”

大宫女犹豫了一下，但臀腿上杖伤的疼痛，还是让她放弃了强撑，没再入内。

公主笑了，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现在已是下午，外面的阳光正好，但永安宫寝殿里挂着厚厚的窗帘，阳光透不进来，显得格外昏暗。

轻盈地脚步声一下下地响起，让刚刚昏睡的贤嫔又惊醒了过来。

“谁？是那个贱婢敢吵醒本宫？！”被疼痛席卷的贤嫔愤怒地砸了床头的玉瓶。

公主撩开床帘轻笑：“姨母，是我呢。”

贤嫔的怒容僵在脸上，半响才缓过来放松神色：“妍儿怎么过来了。”

“妍儿的宫女都被打得动不了了，没人陪妍儿玩耍，妍儿只能来找姨母了。”公主的目光转向她的下半身。

贤嫔被她看得羞怒尴尬，却不得不忍下，勉强挤了个笑道：“谁知皇后娘娘如此心狠，连妍儿的贴身宫人都没放过。”

“原来是母后如此狠心吗？妍儿下次见了，定要问问她。”公主似是信了她的话。

贤嫔惊惶：“万不能让她听到这话，不然妍儿和姨母都完了！”

“这话是姨母说的，妍儿只是转述，怎么会有事。”公主笑吟吟道。

在阴暗地寝殿内，看着她似曾相识的面容，贤嫔的脊背一下子冒出了冷汗，嘴唇不自主地发颤：“我是你的亲姨母，你也不能……”

“你是我的亲姨母，还是母妃的亲妹妹。”公主清澈的眸子渐渐转向阴寒，“可你杀死了我母妃。”

“没有！”贤嫔骤然失声，“我没有，你给我滚出去！”

公主没动，等她歇斯底里砸完了东西，才幽幽问道：“母妃如此疼你，你想要什么，母妃就给你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杀我母妃呢？”

一提到这个问题，贤嫔就神色癫狂：“呵，什么都给？我只不过就是想成为陛下的女人，做陛下的妾室，不争宠不夺爱，她都百般阻挠，算得上什么疼我！”

公主冷笑，一手重重压到她臀腿的伤处：“那你现在成了父皇的妾，满足了吧？”

贤嫔痛的双目圆瞪，喉咙里发出呵呵地嘶声。

更痛的心上被狠狠撕开的伤口：她害死了亲姐姐也要跟的男人对她没有丝毫感情，还狠狠地践踏了她的尊严，为了一个寒门女，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杖责！

“当年你说过不后悔，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公主擦了擦手上手上的血渍，看够了她的落魄才扔下手帕离开。

“不后悔，我不后悔！”贤嫔痴痴地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能成为陛下的女人，我怎么会后悔……”

“一切都是那个寒门女的错，是她迷惑了陛下，陛下才不像姐姐说的冷心冷肺……”

听到她的自欺之词，走到殿门边的公主也笑出了眼泪，仰头看着天空：母妃，你看看你最爱的两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甘泉宫中，一个窈窕的妇人行礼道：“皇后娘娘下月初一会在朱雀楼上为外命妇赐宴，尚仪局命教坊司在宴席上献舞，才人觉得该用哪个舞蹈？”

逸才人用手帕擦了擦跳舞跳出来的汗水：“就跳《凤凰于飞》吧。”

“这……”妇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再劝。

逸才人放下帕子又道：“从下月开始，我会去教坊司跳十天，每天跳一次，你们可以通知各地的教坊司、戏班来学。”

“……才人要去教坊司？”宫人都被她的话镇住了。

逸才人毫不在意地点头。

“可‘凤朝’时献舞，所有命妇都能看到，再到教坊司跳舞，很可能会被认出来。”宫女们纷纷劝道。

逸才人道：“谁说我下月初一会用宫妃的身份跳舞？”

“可你不说，宫人们也认得出来啊。”妇人也劝，虽然跳舞时妆很浓，可身形变不了，处久了的人都认识啊。

逸才人摆手止住她们的劝解：“认出来又怎样？陛下都没说不能去教坊司，其他人的话算什么？！”

听她如此说来，妇人没再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