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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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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奥利弗·泰勒,涉嫌谋杀多名前政府官员,涉嫌贩/毒与跨国犯罪;若有出现,概请目击者联系警方。www.biqugexx.net”通缉令上这样说道。

戴维,锦时与我一时间都瞠目结舌,仿佛之前关于幕后者的推理在一瞬间变得混乱。涉嫌谋杀多政府官员……我端详着通缉令上泰勒俊好而年轻的面容,并不觉得他会跟之前的哪些政府人员有所瓜葛。还是说,这又是有关于上一代的恩怨,就好像莱迪夫妇和Sawyer一样?我脑中轰鸣,机械着向戴维道:“你等会是不是要跟印度当地警局申请共同审讯?帮我要一份他们现有的泰勒的全部信息,这个可以做到吗?”

“我会试着交涉,”戴维道,“我尽量。”

“你赶紧去吧,现在时间是真的很紧了,我们两个去跟泰勒。”锦时道。

戴维应了一声就走,又回头塞给我们两个监听器,道:“这样方便一些。”

泰勒到了机场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走,我们租了车,紧跟其后而行。我开着车,眼神紧盯泰勒所在的出租车,便听见锦时道:“这从Sawyer的案子开始,疑点越来越多,我们还是理一下吧,不要漏掉什么重要的细节。”

正如我所想。于是我按照时间顺序开始整合道:“在Sawyer案发生的十几天前,泰勒来到了Sawyer家,并住在他们家长达两周时间。在Sawyer案发生一天前,泰勒从Sawyer家搬出,去维多利亚时代酒店见了阿拉夫·莱迪一面。Sawyer案发生当天,阿拉夫与泰勒合伙,泰勒打电话引Sawyer逆人群走,阿拉夫趁机用刀刺死Sawyer,使其横尸人群。Sawyer案发生三天后,阿拉夫在酒店房间内喝拉茶中毒而亡,监控中没有任何人曾在这些天接近阿拉夫的房间。”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阿拉夫死亡的现场,有一个本子打开着,上面是打乱了顺序的二十六个字母,”锦时接着道,“我记得,是把I拿出来放在了最后,也就是Z的后面,其余顺序不变。”

“到这儿为止,这是我们除了犯罪动机外唯一的疑点了,”我叹气,“刺杀Sawyer的是阿拉夫,毒杀阿拉夫的是泰勒,泰勒在回印度前,又刺杀了毫无违法行为的尼克·利兹,本人在印度也被通缉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时叹了一口气,道:“有些小说里面,杀人都是有顺序的,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那二十六个字母也是凶手作案的一个顺序?”

“可是,毒物是poison,阿拉夫·莱迪这个名字里面也没有I这个字母,维多利亚时代酒店也跟字母I没有什么大关系……”

“也是啊,”锦时思索道,“而且泰勒在印度也没有杀二十六个人之多……即使算上在印度的,一共也不到十个人。”

案件至此几乎进入死局,前方泰勒所乘坐的出租车拐了弯,正是他的住处;他大约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通缉了,而在前方他的公寓前等着他的,已是两辆警车和刚换了夜班的早班警察。我和锦时看着泰勒被铐上手铐上了警车,心里明白剩下的我们在戴维交涉完成前已经不便再插手。

“算啦,”锦时向座位靠背上一仰,“在那之前,当我们在度假吧。去酒店吧,我想吃馄炖。”

我想了很久,半晌才讪讪开口:“你会做就好。”

“啊,”她的”啊”拐了一个弯,“我不会啊。”

酒店仍是西式的,故而与英国那一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大堂更加明亮一些,也有刚刚装修好的温馨感。锦时对馄炖的执念令人发指,但奈何我被她带得也很想吃,便只好陪她在整个孟买城里转。然而馄炖皮并不好买,小得可怜的中国城里我们拐了又拐,这才买到了黄面的馄炖皮,却也只好向现实妥协。

“锦时,”我看着她像抱着泰迪熊一样抱着那包馄炖皮,无奈道,“馄炖皮跑不了。”

我话音未落,就紧接着看见窗外有一个小摊在卖糖炒栗子。

“啊,”我刹车,“我想吃那个。”

“不急不急,”锦时仰面笑道,“栗子也跑不了。”

我白她一眼,递给她现金叫她从副驾驶那一侧给我买糖炒栗子。www.biqugexx.net

“要那种没长腿的跑不了的栗子啊老板。”锦时用英语说道。

老板听不懂英语,就陪着眼睛都弯了一味地笑。我气得躬身去打她,她也并不还手,只笑得花枝乱颤地拿回来糖炒栗子丢到我腿上。有一颗糖炒栗子骨碌碌滚到驾驶座旁边的缝隙里,热腾腾的,散发着煤块与糖炒在一起的味道;旁边的人笑着,老板的脸上笑出鄂尔多斯地貌,她笑脸灿烂如往昔。这是印度的冬日,面庞上围着纱丽的女人来往匆匆,日光熹微,风也温和。

我没有告诉她我突然感到畏惧,因为如今一切美好于我而言只要到达至高点,便必然将轻易跌落云端,而我害怕粉身碎骨,害怕梦醒,害怕一切荡然无存。

父母走的时候我有她,她走的时候我有祖母,祖母走的时候我有亨利,亨利走了,她又回来了。但我的生活仿佛一直处在一个失去复失去的死循环中,命运永远让我抱以稀微的希望,永远不至于绝望,却又仿佛永远身处绝望之中。

但我怪不得别人,也怪不得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选择,这些事,本身就无关对错。

我看得清楚,只是偶尔难过罢了。

酒店的房间被我们换成了民宿的样式,主要还是为了自己试着包馄炖。锦时将买来的肉放在案板上,面对刀架上五把刀踌躇。

“应该就是……最大的那把。”我小声提醒她。

她闻言不语,拿下那把刀,用一种特殊的……特工手法将肉切成小丁,然后打算剁成肉馅。

“其实我有个问题,”我开口,“你们UIPC还教切肉的?用刀自卫和攻击我都能理解,但是这种切肉手法,不是只有,只有特别变态的那种罪犯才会用的吗?”

她闻言将自己手中的肉自动带入成了别的什么东西,然后忽然反应过来。

“余绯……”她将刀拍在案板上,“趁我真的用UIPC教的刀功切你之前,你给我离开厨房。”

“我烧水。”我回答。

“馄炖都还没包你烧什么水啊?”

也对。

我讪讪退出厨房。

然后我站在厨房门口,靠在门框边看她背对着我手忙脚乱地剁肉,很想去帮她,又怕她真的来切我。门廊边烧的饮用水已经开了,老式的烧水壶,还有蒸汽升腾的轰鸣;我忽然在这一天第二次感觉到了岁月静好,但比上一次竟然更有安全感。于是我异常突兀地开口对她说:

“以后也一起生活吧。”

我心里明白这并不可能,一起生活,对于ISTA和UIPC的立场来说,跟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一次任务中的联合,也不过是对手太过强大而已。这次任务之后,三年也好,五年也好,最终都会一拍即散。而我们各自的组织,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特工与对方的成员关系过于紧密,亨利和Felix就是一个例子。所以想要一起生活,我们就必须去做普通的工作,做普通人,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查清楚母亲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在UIPC里那次船上那个科学家提到的名字以Le开头的高层究竟是什么关系,便不能知道她最终到底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做个普通人去生活,然后一生不婚。何况我与亨利已是一团糟,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又何况是她呢。

而我们两个即使和好,却也未必如初。有些话她避讳着没告诉我,有些事我也一样没告诉她,比如我与亨利的关系,比如亨利在作为本体的时候因为Felix而生的对于UIPC直接而鲜明的恨意。这些事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她,也或许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她的这些年或许有一天会真真切切地通过她的转述徐徐展在我眼前,也或许永远不会。我不知道。

于是不待她回答,我就笑着岔开话题:“肉馅是不是还要盐?我们刚刚忘记买了。”

“我们买了,”她没有回头,还是背对着我,“买了好多东西,你估计忘记了。”

锦时从厨房端出两碗馄炖的时候,我正在一边剥栗子一边查孟买的外卖渠道,然而扑面而来的馄炖气味让我打消了对这顿饭质量的怀疑。于是我将一盘子剥好的栗子递给她,然后端来馄炖,吹着热气,咬下第一口。

“怎么样?”锦时的眼睛里闪着光。

“还行,”我含糊不清道,“很好。”

她也不追究到底是还行还是很好,也坐下来,先吃一颗栗子,然后才吃馄炖。我俩面对面坐着,中间馄炖冒着热气。

“你这么多年都不做饭的啊?”锦时忽然问我。

“嗯,”我默认,“这些年我在好多国家执行任务,一向没有自己的家,所以没学过。偶尔回纽约了,会去找朱医生吃中餐。”

“那从前亨利呢?”

我抬眼看她,然后迅速低下头。

“他还好,偶尔会做,但一向没有时间,”我吃掉一整个馄炖,“你呢?”

“我有时候会做,”锦时回答,“就是做得不太好而已。”

“还有别人吗?”我抬头问她。

她知道我在问那个科学家说的不能说名字的高层。

雾气里她也抬头,然后我们对视着。半晌她低下头,笑得有些悲伤。

“也不算有,倒也不算没有。他那种人……”她微笑着摇摇头,“应该是不会做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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