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刚在卫生间磕了一下。”
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就连质疑也是虚声虚气的:“血怎么回事?”
我淡淡的说:“流鼻血了。”
她闭上眼睛,窝在那里不说话了。
我出去跟楚幻打电话,几乎是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就委屈了,差点就要把今天上午的事说出口。
我忍着要掉出来的眼泪,装出轻松的腔调问他:“干嘛呢?”
“若明,你怎么了?”
“”
他竟然听出来了,我死死咬住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面部因为紧紧绷着而有些僵疼。
我清了清嗓子,“什么怎么了?”
“你在哭吗?”
“没有,”我吸了口气,“你最近忙吗?”
“还好。”
我没说话。
楚幻:“最近有点小事。”
我有些心疼,他声音很疲惫,我几乎能想象出他趴在桌上拿着电话跟我说话的样子。
“别太累了。”
“好。”
后来的话题我们都刻意往轻松上引,但或许是两个人都有心事,这轻松总是夹杂沉甸甸负担的。
挂了电话我靠墙上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计划接下来该做的事。
因为昨天晚上突发意外,我妈病情加重,医生强烈反对转院,这事也只能先作罢。
她这几天大多数时间只能在椅子上坐着,蔫蔫的几乎不说话,不过就算她说话我们之间也只有沉默--若非必要我一般不主动开口。
这天她仍是没什么精神,只是在我喂她吃了点东西之后从怀里拿出个钥匙,“这是家里的钥匙,你回去睡一觉。”
我没接,“不用。”
“去,”她似是有些不耐烦,“明天早上再过来。”
我心想现在除非楚幻在,在那我也睡不着,但还是拿钥匙回了家。
时隔半年,我再一次走进了这件屋子,家里的摆设一样没变,我却无端感觉有些陌生,这还是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家吗?
我没开灯,径直走进了我以前的房间,房间还跟离开时一样,衣柜里的衣服都被塑料袋套好挂着,床单换了。我以前说想要铺这个,但我妈以不耐脏为由拒绝了我,这个床单买回来一直没怎么铺过。
我躺到床上,疲惫的要命,但就是睡不着。闭上眼睛就脑袋坠着疼,睁开眼睛就不自主的流泪。以前是一沾床就睡,现在是一沾床就怕,怕无休无止的折磨,怕漫无尽头的黑夜。
不知是床比地板舒服,还是熟悉的原因,我翻了一会竟然有了点要睡的感觉,正昏昏沉沉间突然被一声轻响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吓得几乎要叫出声。
或许只是哪只鸟叫了一声、或风吹倒了阳台的瓶子。我把被子死死捂在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