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又发生凶案（2 / 2）

我扫了一眼厨房，厨房很整洁，各种锅具一应俱全，智能电饭煲、智能电压锅，还有煎锅、炒锅都洗得干干净净，整齐的摆在厨柜上。厨台上也擦得很干净，一尘不染，由此可见，这里的女主人很贤惠。

但是煤气灶上的那个锅却看着有些奇怪，给人一种很突兀的感觉。那是一个不锈钢煮锅，

但是它应该有些年头了，外面有了不少锈迹，还有一些灰尘、污渍没有擦干净。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用过了，今天被拿出来，临时用一下。

锅里的粥流了一灶台，我揭开锅盖，看了看里面，是白米粥，煮了有大半锅。

出了厨房我去客厅还有卧室转了一圈，同样的整洁干净，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所有的窗户都关着，还拉上了窗帘，包括厕所的窗户。客厅的电视柜上放着一把钥匙，没有钥匙扣，我看了看那钥匙，表面很光滑，应该是经常用的钥匙。

走廊里，孩子哭了，女人急忙哄孩子。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奶瓶来给孩子喂奶，她拿奶瓶的时候，包里掉出来几张传单，我捡起来看了看，是附近商场的，其中还有一张饭店的小票，日期是今天中午。

我帮她把传单放回去，顺便扫了一眼她的背包，里面装着几个奶瓶，以及一包尿不湿，双肩包的拉链上吊着一个钥匙环，但是上面没有钥匙。我想起之前碰见女人的时候，她双肩包的拉链上，是挂着钥匙的，好像就是放在电视柜上的那一把。

医生来了，确认男人死亡。物业小哥报了警，警察正在来的路上。

女人坐在走廊，拿着奶瓶在给她儿子喂奶，他儿子好像不想吃了，她还是把奶嘴塞进了她儿子的嘴里。

她的丈夫，就躺在她的旁边，她一直没有看他，或者她一直在回避看他。我从家里拿了一个小凳子，在女人面前坐下。

“是你干的，对不对。”

我道，女人听了，一直在摇孩子的她突然停了，半秒之后才继续哄着孩子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粥是你煮的对不对？”

“对，对，粥是我煮的，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煮的，我没想到那粥会溢出来把煤气灶浇灭。”女人摇晃孩子的动作变得快起来，孩子都被她摇哭了。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看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门打开之后你就没去过厨房，如果你不知道煮粥时煮得太满，粥会溢出来浇灭煤气灶。你怎么知道你们家的煤气灶是被你早上煮的粥浇灭的？”

“你，你什么意思啊，你问我这些干什么？你什么人啊？”女人明显变得急躁起来，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很重，眼睛一直像右看。

“我住1101，你知道的。我平时不干什么，有时候写写小说。我问你这些也没别的意思，一会警察来了也会问你，你可以先打打草稿。”

我道，女人听了，神情稍微有些缓和：“你不要乱说话，我已经叫我娘家人过来了。”

“哦，你要是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不如听个故事吧，反正现在等着也挺无聊。”

女人没有说话，两个物业小哥在我旁边席地而坐，像两个准备听老师将故事的小学生。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女人，她有一个儿子，今年大概一岁多，长得白白胖胖，十分可爱。她之前应该上过班，但自从孩子出生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做了全职主妇。她很勤劳，也很贤惠，她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大家都说，她是一个能干的女人。

“但是她的老公对她不好，总是喝酒，喝醉了还会打她。她也早就厌倦了她的老公，她想过离婚，但是她不敢。因为她现在没有工作，她跟她的儿子还要靠着她老公来养活，在离婚之前，她必须先弄到一笔钱，一笔可以养活她跟她儿子的钱。某天她碰见一个推销人身意外保险的人，保险推销员说得天花乱坠的，于是她动心了，背着她老公偷偷买了一份。”

我顿了顿，女人怀里的孩子想抓她背包里的旺旺仙贝，但是孩子的手还太短，他抓不到。女人却没有看到似的，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我这故事编得八九不离十。

“可能是她老公的运气太好，一直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他老公对她的态度也越来越差了，经常宿醉，拿回家的钱也越来越少了，日子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某天，她在民生新闻节目上看到，有人用锅煮粥的时候没注意，粥沸腾后溢出来将煤气灶浇灭了，差点造成意外。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她知道老公经常宿醉，然后回来一睡就是一整天，她就想，如果自己在老公宿醉回来的时候在灶台上熬上一锅，满满的粥，然后她恰好那天忘了带钥匙，被关在了外面，很晚才回来，那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怎么样，我这故事编得还可以不？”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伤害孩子他爸，我怎么会伤害孩子他爸。你胡说八道，警察，警察一会就来了，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女人说话开始语无伦次。

“你的疑点太多了，警察一来就会发现。首先，你所有房间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包括厕所，当然你可以解释说这是你的生活习惯。第二，你用来煮粥的锅明显是个很久没用的旧锅，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智能电饭煲、智能电压锅不用，而用一个很久没用的旧锅煮粥？第三，你家只有你跟你老公两个大人，你煮了那么一大锅粥，是打算吃几天？第四，平常你的钥匙都是挂在双肩包的拉链上的，为什么突然取下来了？第五你的背包里背了足够小孩喝一天的奶粉，难道你早知道自己会被关在外面一整天？第六，你买的那份人身意外险一下子就能查到。第七，你中午吃饭的餐厅的折价套餐是要提前一天预订的，你早就计划今天中午出去吃，又为何会在上午10点多的时候在灶上煮一大锅粥？”

女人将头埋在了孩子的怀里，肩膀抽动着，我知道，她已经奔溃了。

“其实你的计划挺有可行性的，只是不够周密，如果我是你......”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教唆犯罪也是犯罪，忙化身正义改口道：“如果我是你，等警察来了，就跟他们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孩子还这么小，你也不想他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吧？”

女人怀里的孩子这时候突然哇哇哇的大哭起来，似乎在哭他那死去的父亲，又似乎在哭他可怜的母亲，又或者是在哭他自己，毕竟，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