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情深(2 / 2)
终于来人转过弯,是白明艾,玉绳的二哥。
“阿爸知道你们在等消息,特命我来传达,凶手仍未有所行动。”明艾一脸焦急,看着苏沐顷,是否还有什么后计。
“魏庄可有回来”苏沐顷问。
“没有。”明艾回答。
“找身形神似魏庄之人,穿上夜行衣,奔回王宫,只说鹿角已拿到,阿泽王子有救了。”苏沐顷沉思了一下:“然后立即撤除王宫戒备,特别是各处监视之人。”
“好。”明艾答应道,并未立即离开,等着苏沐顷下文。
“合宮亮灯,着宫人来来去去,传言已得到解蛊之药引,大巫师正制药,一定要来来回回,窃窃私语,确保该听到的人一定能听到。”最后一句苏沐顷加重语气。
“另外,可否找一人来替我,我去三王子院中走走,只要凶手有异动,必逃不过我的眼睛。”苏沐顷问道。
“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去问问阿爸,如果可以,马上带人和衣物过来给你换装。”明艾躬身离开。
半刻不到,就有一宫人拿着衣物过来,看来玉绳阿爸同意了。
苏沐顷接过衣物,转头对钟琪说:“小七,我去去就回,放心。”便出了牢门,转弯就不见了身影。
北风吹雪三更初,夜幕之下,王城幽深,高楼之上,灯若繁星,苏沐顷隐身于三王子楼阁屋檐一侧,与夜色融为一体,除了阿泽王子的楼中灯火通明,来来往往宫人不绝,其余地方,一片沉寂,卫兵的盔甲在月光和雪色的映照下更加清冷。
呼...一道劲风掠过,苏沐顷侧头已只见一黑影消失在王城的高楼之中,“想不到山中还有如此高手,近身我竟无察觉,但他好似也没有发现我,功力竟与我在伯仲之间”正奇怪有如此高手,又何须派魏庄上山猎鹿。
“咯吱...吱...”一道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苏沐顷紧盯着那道旧色院门,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走出来,个子不高,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向院中的西北角落走去。苏沐顷沿着屋檐慢慢移动,靠近,翻身,挂在西北角飞檐之下。
戴斗篷的黑衣人拿出一个小的四方鼎,置三根香,如夏日萤火,忽明忽灭,又拿出一个陶罐,盖子与瓶身之间有些轻微碰动,想是里面封住的有什么活物想冲出瓶子,黑衣人跪下拜了三拜,取下斗篷,手中一道光芒闪过,黑衣人竟拿一把小尖刀自刺心口,风中传来一声轻吟,应是疼痛引起,苏沐顷不懂巫蛊,自不知黑衣人自戕何为,正犹豫要不要下去阻止时,黑衣人已取好心血,正滴入陶罐,盖和罐身之间的碰撞愈加激烈,砰砰作响,正当黑衣人双手交叠念咒之时,苏沐顷飞身而下,剑出,语气比雪光更冷:“别动,再移一寸,脖子可就要流血了。”走至正面,竟然是一侍女。
侍女一脸漠然,只作未见颈上剑刃,仍强行开口:“皇皇幽冥...”啪!苏沐顷无法只能先点了哑穴,又对外喊道:“来人。”
很快士兵冲进来,见院落西北角有两个黑衣人,一个跪在地上,一个站立持剑,剑刃抵在下跪之人的脖颈上,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什么状况,只好把两个人都捉起来。苏沐顷倒也不惊慌,笑道:“我是白寨主请来帮忙的。”士兵们不敢听一人之言,收了他的剑。
苏沐顷摇摇头,抚额:“秀才遇着兵,哎...烦请勇士能否叫大巫师过来把这个陶罐给处理下。”只见褐色陶罐上鲜血淋漓,流入罐中鲜血好似已被罐中之物吸食干净,没有咒语为继,罐身也归于平静。
走出院落之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甚为温雅:“何人”
士兵们转头,躬身:“三王子。抓住两个黑衣人,正要拿去审问。”
主门大开,门内坐着一只穿中衣男子,与阿泽王子有些像,清秀雅正,只是比阿泽王子更瘦一些,更白一些,头发散落下来,略显几分病态,北风过堂,吹气他的衣角,两根如枯柴一般的腿隐隐若若,看他神态些许迷茫,想是刚被嘈杂闹声吵醒,不清楚发生何事。
“黑衣人在我院中”三王子好似不信。
士兵将两人拉至三王子跟前:“正是此二人。”
三王子扫了两人一眼,见到那个侍女,脸色大变,双手握住轮椅扶手,想要站立起来:“阿若!”
“外面风寒,王子还是进屋歇息吧。”阿若扑通跪下,哭声道。
苏沐顷见她取心口血也只是轻吟一声,此刻只是一声“阿若”便痛哭出声,不能自已,可见对主子之情深意重,唉,因一人之情深,视其他人性命如草芥,这样的感情来自于黑暗,必将终结于黑暗。
“是你,给阿泽下蛊的是你!”三王子腿虽残,但脑子却好使得很,一个转念已想清楚来龙去脉,问道:“为什么?”还未等阿若回答,又低声说道:“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了,走吧。”
阿若磕了三个头,犹自跪着不肯起身,胸口衣衫渐湿,风中血腥味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