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8 离思（2 / 2）
我轻叹了口气道：“还有其他被烧到原作的作品吗？“见唐辙摇头我放心不少，”好在是我的画，无妨，再画上去便是。“
“当真？！”唐辙惊喜万分，我笑着点头，指了指三幅画道，“陛下能为我介绍一下这几位吗？”
“我知不多。“唐辙拿起取画的长杆，首先指到那幅兰草，“九畹居士海岁寒，长圣五年榜眼。”然后竟是跳过墨竹，指到菊：“漱石山人韶一尘，长圣五年状元，太原韶氏的嫡系。但他这一脉并无传承，如今的嫡系，也就是溪曲那一支是漱石山人的妹妹传下的。“
我静静地听唐辙讲解，但丝毫没有对这几人的印象。唐辙继续道：“漱石山人也是后人估计在世最久的，其他三位均……“他瞟了我一眼，我立即理解他要说的是英年早逝，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唐辙接而道：”虽然年代久远，奇怪的关于这几人记载极少，但民间传言甚广。听闻漱石山人年纪轻轻便隐居避世，多年不入世。在齐国灭亡那日曾有人见过他，却也说不真切。此后便再也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也不知他何时故去，就连他的家人也对他一无所知。“
我颔首一笑，突然抬手指了指那幅墨竹，好奇道：“陛下为何跳过它？“
唐辙的脸色更为精彩，上下打量我一通后犹疑道：“白兄真的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就算不记得其他二人也定会记住他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我真的不知道了。“
唐辙仿佛被我打败，叹着气指着墨竹：“这位乃是濯尘君秦子猷，传闻所道，你二人情同手足，乃莫逆之交。“
我微微一怔，凝视着那幅墨竹，只听唐辙道：“史书记载你二人于长圣四年参加科考，但因会试缺考落榜。然而那年科考出了意外，若仅凭已考的成绩，你二人出类拔萃，齐明帝破例让你二人登科为进士。也因这场意外，朝廷仅过一年便重开科考。“
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唐辙立即道：“至于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记载，尤其是齐明帝那一代，几乎什么记载也没有，十分古怪。“
“没事，白悠然还在呢，迟早会想起来。“我挠了把头发，接过我的画，”书房在吗，我把它修补一下。“
我来到加工的大殿，果真里面书画修补加工的工具应有尽有。我准备好一切，坐在桌案前认真地开始补画。
唐辙缓缓过来，安静地看着我，忽然开口：“白兄会补画？“
“是啊，应该是在书院学过。“
“真好啊，天鸿书院。“唐辙感叹道，”只可惜现在已经没了，不然能为朝廷输送不少人才。“
我补完纸提笔观察笔画走向，到底是出自我的手，即使全忘了，凭借本能也能将画缺失部分补好。
我一边画画，一边听着唐辙的话莫名想笑，“你如今是皇帝，只要礼贤下士，若还能做得到三顾茅庐，总会有人被你折服的。“
“这世间从不缺千里良驹，只缺慧眼识珠的伯乐。“我眨了眨眼，笔尖向唐辙一点。
唐辙忽然不说话了，我专心致志地作画也没注意，直到完成后才发现他一直在旁边若有所思。
“完成了。“我起身道，唐辙回过神上前查看，喜道：”果真一模一样。“
当然，可不就是我画的吗。我腹诽着问道：“陛下不是说存世量极少吗，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
“实不相瞒。”唐辙有些赧然，“我喜兰花，便经常赏九畹居士的画作，久而久之将这梅花也记在脑海中了。”
“原来我是顺带的呀。”我笑着打趣，转言道，“你在想什么？”
唐辙眸光一闪，突然开始向外走去。我跟上他，后者边走边解释，“我只是觉得白兄帮了我许多，那些骂名讲的仿佛是另一人。”
我跟着他重回储画殿，微微一笑：“是与非本就与个人难分，若对每个人的看法都极为在意，那会迷失自己，而我只想做真正的我。“
“陛下不也是如此吗。“我说完，见唐辙停在另一幅画前。
唐辙微笑着温声道：“白兄说得有理，我也希望能一直做我想做的人。“他仰头凝视着那幅画，”这是我父皇唯一留下的画作。在之前几个月他将之前所有的书画都毁了，只留下这一件，同遗诏一起留给了我。根据上面的文字，应该是我满月之时所作，也是给我留个纪念吧。“
我愕然，唐忱还真是挺疼爱唐辙的，一点不像他所说要将他父皇的血脉尽断。
这幅画的内容很奇特，层层纱幔中似有一人影翩翩起舞，做泼墨动作，洒的却不是墨而是水。浸湿的纱幔上有着精巧的画，只是画残缺不全，但别有美感。
“太阳东升西落都是天理，大唐经过多次劫难更让我清楚这个道理。“唐辙轻声道，凝视着画，面露神伤，”我只希望尽我所能，让天下百姓多过几年太平之日。光是这，在如今的环境下，竟也变成一种奢望。“
唐辙陷入沉思不便打扰，我便走到一旁安静等待。无意间，我瞥到身旁高悬的书法卷轴，卷轴略微泛黄，似是年代久远，却依旧完好，应该也是用了特殊材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潇洒行草，而且熟悉的很。
唐辙意识到自己又出神了，来到我身边，看清我正在赏的书法，微妙一笑，“白兄，觉得熟悉吗？“
我闻声轻轻点头，又发现上面的署名，在唐辙轻声的说明中，平静的心湖荡起波澜。
“这是齐武帝齐照的书法，长圣二十一年所作，那年也是齐明帝驾崩之年。齐照的书画，留存人世的仅此一幅。“
很明显是写给心爱之人的，那年齐照理当有二十一岁了，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
只是……我依旧难以释怀。
且带沉郁与决绝之气，不像是抒发缱绻柔情的模样。
我低头敛眸，回想着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
突然，呼吸一滞，先前从未在意过的细节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掀起狂澜。
此山派大门口的门匾对联，千门阁画室内那些持续千年之久的神秘画作，上面的字，风格运笔与此幅《离思》书法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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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鸿F4首次被提到啦！
大长篇的痛苦就是好想写后面崭新的剧情但必须老实地码字走下去……
虽然《离思》出镜率太过，但实在没有更适合的诗了，原谅我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