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2 / 2）

什么？你说伏羲？那家伙难道不是只要妹妹高兴什么都可以么，请他到底是为了帮谁说话？

通天教主吃了一番恭维，心满意足装模作样的跑去太行山和女娲胡扯了一通什么“顾全大局”“气量宽大为要”“既往不咎”之类的大道理，说的元始天尊都不信这是自己亲弟弟能说得出来的话。

来回折腾几趟后，女娲终于退了一步，同意仍旧广征天下门人旧客往西边去搞个西部大开发，但又咬死了不愿和卷了自己面子的接引说话。

莫名其妙就矮了人一头的接引只得又去求通天教主，最后还是通天教主大气，一拍胸脯道：“既然如此，这些去帮忙的人只管记在我截教门下，就算是我的门人好了”不等接引大喜过望，他又加了一句：“我可以出手这一回，但该签的契约还得签，该抵的东西也得抵，你与太行山说了什么条件，到我这里也不能有什么二意，不然咱们直接散伙！”

连蒙带吓，又持续了好些年，数人轮番上阵，接引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得不咬牙取出蒲团送到道祖鸿钧面前做个公证，算是全盘应下了女娲一开始就定下的要求。他也是狡猾，道祖鸿钧私下里对弟子们或许有些偏颇，但大面上绝对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而且老师要这蒲团也没什么用处，也不怕通天教主拐回头将东西扣下来个黑吃黑。

“早点这么听话能省多少力气呢？”女娲笑眯眯将万妖幡和招妖葫芦借给了通天教主，那些不久前刚被放出去自谋生路的妖族一听又有重入截教门墙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加之太行山的功德圣人说了，去西方种个几年地就能回来，太行山所产这辈子都能低价购买换取，无论怎么算自己都会是那个占了便宜的。

——其实谁也没有多占到旁人的便宜，只不过轮转一圈后给了一个“增值”的假象放在众人面前，与女娲来说却是挖坑的第二步。

第三步的问题系在人族身上。一段时间没管，女娲回头一看也不得不由衷赞叹人族潜力之大发展之快。明明寿命最短，智慧却又最接近神明，这才几年没见，印象中还住茅草棚的人类已经在大地上建立起了琼楼玉宇，其奢华程度不逊某些洞天福地。

如今汝水洛水交汇处的人族比之曾经多了不知多少，一座又一座城池拔地而起，孩童们笑着拍着巴掌满大街小巷又唱又跳，经常能听见“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歌谣。

女娲对于人类拉大旗扯虎皮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满，人类究竟是怎么来的，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反正只要他们高兴就好，也别管什么踩脚印还是吞鸟蛋之类奇葩的“感而有孕”方式，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就随便贴吧，自抬身价这种事又不是只有人类做，聪明的自然明白，不聪明的也没必要弄明白。

她比较诧异的是这个名为“商”的国家并不是大地上第一个人族国家，之前还有个“夏”，再往前是“虞”，更往前就是一片混沌模糊，甚至还有不少关于大洪水的传说。而商汤除了崇拜玄鸟外也极其重视对娲皇也就是女娲的祭祀，庙宇之中终年香火缭绕游人如织。女娲自己见了都觉得奇怪，她并不会专门为了某一个人的愿望而轻易行走于世间，这么些真真假假祈祷的语言早就听烦了也下意识被忽略掉，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越来越多的人走入神庙祈求庇护，想来是日子过得不顺心。

要是过得顺心就该天天考虑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快活，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圣人身上。

天道要女娲亲手抛弃这个深深崇拜着她的国家，明摆着就是为了削弱其对人族的影响。否则所有人类都只仰慕崇拜一位圣人，这样的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功德之力除了上天赐予，也可在不断地轮回中积攒，假若全天下人族都只认女娲的命令，这样的信仰与功德累积起来，就算是天道也拿她毫无办法

——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也就是了。

女娲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凡事做得太过容易招来祸患，她原本就打算将遍布人间的道场收回来些许，正好也可趁此机会动手。只不过自己愿意和被算计着强迫之间毕竟差别有那么远，心有怨念的情况下自然不肯再像以往那般好说话。

至于改朝换代之事，那是人族与人族之间的争端，她是不打算掺和进去的，就好比一家几个孩子，老大和老二抢糖吃打了起来，你总不能就为这个再把孩子多揍一顿吧。

说到底，人总是会离神越来越远的，差不多也快该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