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 2)
老何。
原来他能言诡辩,哪是爱花钱找乐子,傻帽的酒窝富家子。
吴淼气得啊,说:“你当自己很有魅力啊,钱多嘛,一堆女孩子喜欢你。我喜不喜欢你重要吗?”
“你们恶心死了。碰到个女孩子,想追人家想睡人家,总意淫是碰到爱情,实际心里根本
看不起人的。你们三十天里碰到爱情的次数,怕是多过你们一个月的性/生活。”
何至玺酒窝惊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噗哧作笑。
吴淼更气,骂他句:“你恶不恶心。”
她口渴,扔下他进厨房。
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盒鸡蛋两盒鸡蛋,看见了她想喝的果汁,刚伸手去取,何至玺来抓她,说:“诶,能不能不吵架,我跟你说——”
两盒鸡蛋应声落地。
她的鸡蛋碎了。
他打碎的。
吴淼仿佛找到了出口,大发何至玺脾气,哭说:“我的鸡蛋碎了,我新买的两盒鸡蛋,我明天要做早餐的,你还我。”
何至玺愣住了。
吴淼大哭,逼何至玺,说:“你还不还我鸡蛋?”
“还不还?”
她突然好任性,她突然哭得好伤心,何至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还我,我自己去。”她气呼呼说完,气呼呼扭头就走,何至玺反应后出客厅一看,门开着,她已经下楼了。
他四下一扫,可能带了包,但手机没带,他被她打败了。
吴淼一通乱逛乱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走过葡京酒店,她觉得有点累,勉强又走一会,进了南湾公园。解放军兵营也在这周边,八一建军节刚过几天,有处公共设施正放军乐等,歌声不大,夜晚听起来很舒心。
她坐下花圃边的石围。
三线城市出身,刚参加工作,异乡谋生,喜欢了不该喜欢的男人,一个无家可归的孤身女孩子,她仅此而已。
说出去,人家不会可怜她的。
人家还要讽刺她,骂她。
何至玺。
老何。
她又开始想他。
其实,有点感谢他的。
大二在白云山,她爸爸住院,她情绪低迷,他们坐石阶,他虽内情不知,露小酒窝,撞撞她肩:“开心点。”
堵车,他无聊趴方向盘,露颗酒窝望她笑,说:“你终于有点以前的样子了。”
他称心如意,说:“好久没听到你叫我老何。”
他好声好气:“就该多笑,你笑起来好看。”
他让她来澳门,那晚他们喝葡国水果酒,他说:“认识我,你就是幸运的。”
说是她陪他到海边跑步,她懂,他想让她积极点,他常命令她:“跑起来。”
记得当礼仪小姐那天,他点了她,结果他们在酒店房间打了一夜游戏。他游戏名叫广濠小玺子,她叫广暨三水妹。第二天一早,他送她回学校,唯一那次,他只送她到校外,说:“你昨天没住宿舍,这个时间送你回来,其他人在看到,对你影响不好。自己走进去吧。”
她听完,觉得他应该挺会照顾女孩子的那种。不过嘛,她也算见了世面,这年头当嫖/客的都当得推陈出新啊,对他不以为然。
那半年多,她当时小姑娘家家,他这样照顾着她。
他们彼此磊落,没越过朋友的线,随之做朋友做得高调也是无意的。有些人别有用心,就
诋毁她谩骂她。
他在广州体馆打篮球,他有时带她去看。他们打完比赛,人散光了,他会和她玩下篮球。
记得初学投篮,她连续投不中,他在旁边看着,大约看出她还是扔不进去球的,他挺会哄女孩子开心,一把抱起她的双腿,直抱到篮筐下,让她灌了篮。那半年多,他们几乎没什么肢体接触,也就这类有意无意的三两次吧。
那半年多点点滴滴,这一年多点点滴滴,就喜欢上了。
她没多好,他也没多好。
一对俗男俗女。
军乐曲终,这时放起了《七子之歌之澳门》,孩子们的歌声响起。
你可知MACAU
不是我真心
我离开你太久了
母亲
但是他们掠去的是我的肉体
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
三百年来
梦寐不忘的生母啊
请叫儿的乳名
叫我一声澳门
爱国诗人闻一多先生百年前填词,孩子们童稚深情地唱出来,这首澳门回归歌曲,居然,居然听得人落泪。
还潸然泪下的。
吴淼独坐花圃,不好意思般擦着脸。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你可知MACAU。
不是我真心。
大约,那种童稚而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