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2 / 2）

他的背脊一下子弯了下来，拖拽在地上的红色衣摆纠缠乱成一团，红的刺目又悲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秦三秋几乎以为他就会这样坐到天荒地老。

“所以这张画到底画的是谁？”秦三秋忍不住问道。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惊醒了浑浑噩噩的仇冉。

他喉咙中像是吞咽了一块石头一样，艰难地吐字道：“是我。”

秦三秋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显然没想到有这样一个转折在，他喃喃道：“居然是你，那就是说，这是他画的？”

仇冉以为自己在苏言死后，就再也不会体会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了，他觉得身体中的一部分已经死了，和苏言一起死了。苏言至死都不爱他是对他莫大的讽刺，现在他才真正地感觉到命运的捉弄，原来真正的惩罚在这里。

“所以说，”秦三秋毫不在意地往他心口捅了一刀子：“他是喜欢你的。”

戚潇对秦三秋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他这是在报复仇冉刚才对他们两个下狠手，现在用这个来让他心痛。不过他看了秦三秋一眼，既没有制止他，也没有拆穿他。

仇冉的眼里泛出痛色，五内俱焚，竟然吐出一口鲜血，看起来凄惨狼狈。他将这幅画紧紧地搂在胸前，似乎借此可以感受到苏言的心情。

“你……为什么没有发现这幅画？”明明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因为阿言死在那里，我不敢再踏进去一步。”

“昔日的卧房，成为了我再也不敢涉足的禁地。”

一阵令人胸闷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谁都没有说话。

“你们走吧，出口在鲛人的水池中。”仇冉经此大悲大喜，整个人一片木然，像是失去了生命的一具人偶。

戚潇深深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只有一声叹息溢出。秦三秋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幅画和失魂落魄的仇冉，心中突然有什么开了窍，他又看了一眼戚潇，跟上了他的步伐，只留下那个红衣的背影坐在残花中如同一具不会动的雕像一样。

回程的路上，戚潇和秦三秋之间异常地沉默，秦三秋试探地问他道：“你怎么看？”

“嗯？”

“就……他们两个。”

“心意不通，失之交臂，可叹可怜。”仇冉所述说的那些事情让戚潇觉得两人之间累计种种误解遗憾，最后堆积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戚潇停下脚步，回头探究地看向秦三秋问道：“你想我说什么？”

“哦，没什么啊，我就问问你的意见。”秦三秋眼神飘忽，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呢？你什么看法？”戚潇反过来问他道。

“我嘛……”秦三秋舌头在下颚处顶了下，

斟酌着道：“反正我是不会画画，所以……”

“所以你打算直接表白？”戚潇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秦三秋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突然机警起来，他表情严肃，但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眼睛里一片呆滞。

显然没有想到戚潇会说出这样的话，秦三秋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他只失神了一瞬间就凶巴巴道：“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干系，”戚潇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秦三秋的心噗噗乱跳，下一句他道：“谁能收了你，那真是舍己为人。”

说完不等秦三秋炸，赶紧走在前面带路。

在身后的秦三秋却没有像戚潇所想的那样发怒，反而他在仇冉和苏言的事情中突然明悟了一些东西。原来这些日子，心里那些没来由的悸动，喜怒不定的浮动情绪都是为一个人在牵动。

秦三秋抬眼看向前方稳稳迈出步伐的背影，一瞬间如同拨云见日般明了了之前种种。

原来，他心悦戚潇。

他，秦三秋，心悦，戚潇。

所以，他才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山川河流，四季春秋。

作者有话要说：噫嘻嘻嘻嘻嘻嘻！我发出了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