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渡偷得浮生闲2(2 / 2)
芙梨道:“嗯,我几日前刚被抓……刚到这来。”
卜澜点点头蹲了下来,指尖运灵,伸手在芙梨脚后点了一下,大大的水泡瘪了下去,瞬间就不痛了。
芙梨惊叹:“小巫仙好厉害!多谢!”
卜澜糯糯道:“巫族一点小术法罢了,下次可不要走那么久。”
芙梨看了看满地的符咒道:“这里的仙师这么凶?罚你罚的也太狠了些。”
卜澜道:“是我自己不好,脑子又笨,天资又低,怎么学都学不会,几乎每天都会被惩罚。”
芙梨难以置信:“每天?”
卜澜咬咬嘴唇,点了点头,芙梨怜香惜玉之心顿起,直到看完卜澜丢完所有符咒才回到柔仪苑。
回到柔仪苑时丑时已过,芙梨再次蹑手蹑脚的爬回了床上,遇见了卜澜叫她心情好了许多,不多时就入梦。
而后,芙梨每天都会到陶令台去等着被罚的卜澜。风雨无阻的,这个胆小的少女每天都在被罚。
过了几天芙梨终于看不下去了:“卜澜,明天我就陪你去白鹿阁,我倒要看看是多么凶的仙师!”
隔日,芙梨便拉着卜澜到了白鹿阁,黑色的疾风袍在一群青服和紫服的弟子中间格外点眼。钟声一响,白鹿阁大门开启,弟子们便鱼贯而入。
二人寻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就进来一位一看就知道脾气很臭的白胡子老头,芙梨知道,这老仙师名号东林,卜澜十次被罚八次都是他的“杰作”。
那老头随便开口便如迷音魔障,讲的是那六界之内人尽皆知的战役——血妖屠杀。
三百年前,妖帝掀起的那场血腥的战役险些将其他五界灭了个精光,而后妖界被人仙魔三界合力打败,这才四海安泰直至今天。如今妖界也只剩一些不足为惧的残部在苟延残喘着,四处流窜偷生。
大战后,其余五界休养生息,恢复气力。出于对妖界卷土重来的恐惧,战后几十年间,这一处洞府,那一家门派,便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各自培养着自己的势力。
而后,当海心渡一朝出现在北海上空,四位仙首的金领大氅成为许多人噩梦与向往,绝龙殿立即成为诸多修仙门派中的翘楚,迅速吸收着各族各界的新鲜血液,势力不断壮大,令五界之内无数人趋之若鹜,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大派。
东林仙师缓缓开口,语调沉闷道:“三百年前,妖界大乱,妖帝企图吞并六界,练就邪妖术,制造出了大批的血妖,操控血妖军队在其他五界掀起血雨腥风。血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腐臭之气经久不散,大军过境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而其他五界之中,鬼界向来不参与任何纷争;精怪界又一向散落分居,各自为王,各部族之间毫无凝聚之力,战斗力微乎其微。
“故而人、天、魔三界首领相聚于人界无妄崖商议对策,最终天帝、人皇、魔君统帅三军,凝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这才将血妖大军尽数击溃,妖帝伏诛,被三界合力封印于无妄崖万丈深渊之下,这才使得天地间重归和平。
“弟子们,这便是著名的‘血妖屠杀’。你们的祖辈用尽全力才换取如今的和平,故而各位亦当勿忘初心,居安思危啊。”
芙梨听后低声对卜澜道:“这些谁人不知?我在人界的时候没少混说书摊,随便一个说书的都比这老仙师讲的有趣的多。”
卜澜指竖唇间道:“嘘……这是白鹿阁的必修课,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再讲一遍的。”
芙梨点了点头,闭嘴不言,而后无论这老仙师再讲什么她都无法听进去,乏味的语调更如催眠一般,不多时芙梨便浑然睡去。
……
“芙梨!”耳边忽听得炸雷般的一声,将她吼得头皮发麻,芙梨立刻弹坐起来。
只见前面的同修们都一个个回头看她,目光聚集在她那被压出印子的脸上,有的好奇,有的偷笑,有的不解,还有的轻蔑。
而那当空一吼,自然是前头面色不善的仙师了,那老仙师喘着粗气,厉声道:“此问何答?”
“啊?”芙梨一脸迷茫。
“我在问你,此问何答!”仙师很生气。
“呃……你问什么了?”
仙师略重的撂下了卷轴,扫视道:“哼,有谁能答?”
只见前边一个绿色疾风袍的女弟子站了起来,背后望去她的身形颇为窈窕,头上簪着一只水滴状的钗环,娇声道:“灵脉,是为一体一脉,一脉一灵,不可共存。仙者为仙力,魔者为魔灵,道者为道法,诸如此类。”
“很好。”仙师对那名女弟子点点头,又对着芙梨不善道:“生为川主之女都知道努力灵修,而一介肉体凡胎倒不思进取,第一日来就倒头大睡,谁人能救你?”
闻此,芙梨大为不悦,心道:“我们凡人怎么了?我师父就是凡人,照样修成了了不得的仙!你们这帮仙胎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凡人。”
虽然不悦,但芙梨也知自己于课堂昏睡的确无礼在先,故而没有再说话,却也因内心愤懑,一堂课下来什么都没听,闭上耳朵装聋。
芙梨天生便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性,好言好语的她都能听进去几分,但若是对她言辞色厉,她便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是以才一散了堂,芙梨就向卜澜致歉,只道自己散漫惯了,志不在此道,从今往后便不能同她一起去听学了。
卜澜虽有所遗憾,但也知没法改变芙梨心意,只能糯糯答应,芙梨见她失落的样子,笑笑道:“无事,白日里你听你的学,到了晚上你休息时,我还是天天去找你去玩儿。”
如此,卜澜听了眼中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