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下凡凤凰掉毛（2 / 2）

黯恋摆摆头，悠悠道：“狗咬人了呐。”

二人顶着风雪从庭院里出来，芙梨施法，使得雪花在二人周围三尺处便不能飞入，像一层无形的保护膜似的，将风雪与他们隔绝开来。

黯恋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做的不错。

因得大雪忽至，人们都返回家中与亲人共聚团圆，二人缓步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身后落下一大一小两串脚印。

芙梨对惊风屿的好奇心已经到达顶点，忙跳到黯恋面前面对着他，负起小手倒着走了起来，两排脚印就在这大雪中，混成了一排。芙梨丝毫不担心这样会摔倒，她十分相信黯恋一定会为她看好身后。

芙梨仰头道：“上仙上仙，你为什么叫他小狼狗？”

黯恋道：“逮谁咬谁，咬住不见血就绝不撒口，跟狗崽子有什么区别，叫他狼狗已经是我文明改良了。”

芙梨疑道：“啊？咬人？可我见他虽有几分……狂野，其余也蛮正常的。”

黯恋笑了笑：“我说的’咬人’是指他的脾性，一旦他盯上谁，非得叫那人出点血，受点伤不可，叫人家往后看见他必得服服帖帖的才算完。”

“啧啧，这也是个本事了……刚才那个叫绯零颜的人，也被他盯上了？”芙梨突然想起惊风屿喊这人的语气，是心痛又暴怒的吼声。

黯恋笑道：“正是，这人你也认识，还算很熟。”

“嗯？”芙梨搜肠刮肚地想，也没对这个人有半点印象。绯零颜，这么好听的名字，像个女人，可竟然是个男人。芙梨直觉这里面一定有了不得的大秘密，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忽然黯恋向右使了使眼色，芙梨立马领会到，立刻向左跨了一步，继续倒着走，果然一根挑着旗帜的竹竿立在那里，芙梨跨这一步刚好避开。二人相视一笑，对彼此朝夕相处练出来的默契甚是得意。

芙梨继续道：“我想不出这是谁，上仙告诉我呗~”

黯恋摆了摆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芙梨知道，只要他说不说，怎么样问都没用。黯恋曾言，有的事还是靠自己发现有意思多了，不管多少年过去，只要一朝醒悟，发觉其中奥妙，那感觉保管终身难忘。亦像好酒一般，年头越久，味道越醇。

芙梨撅了撅嘴道：“那我自己悟吧。”转了转眼又问：“我怎么觉得上仙与他关系格外亲厚？”芙梨就差没说，感觉你们二人甚至都都不像普通好友了。

这次黯恋倒是没卖关子，直接道：“那是因为，严格来说，他得叫我一声小叔叔，只是我们二人生辰没差几日，打从出生就玩在一处，宛如亲兄弟般，所以血缘辈分什么的，也就无需算的那么清。”

芙梨唔了一声赞道：“妙啊！”

黯恋笑着道：“这有何妙？”

芙梨微一叹气：“你们呢，好歹都是有来处，有亲缘的，再不济也能知道自己爹娘姓甚名谁。我，从出生到现在，除了知道是师父把我一手带大以外，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你知道吗，比起不知道去往何处更痛苦的，就是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呀。我也想知道自己爹娘是谁，为什么抛弃了我，就像这万家灯火，阖家欢乐的时刻，我就很羡慕那些能与家人聚在一处的平凡人啊。”

听完芙梨一长串的剖白，黯恋的神色有了几分波动。只是芙梨低着头看着自己踩过的脚印，并未捕捉到他的表情。

黯恋是在深深思索什么一般，良久才道：“若知晓自己来处，却对自己至亲音容笑貌全不知，岂非更痛？不过好在你曾有你师父庇护，他于你来说不就是亲人。”

芙梨突然沉默了。

因为她也不知，师父于她来说是何种意义。好像除了知道师父待她温柔，待她好，教她术法以外，这十几年究竟怎么过来的，她一时半会还真是模模糊糊的想不清。这么多年，怎么一眨眼就过去了，师父怎么说走就走了，走的理所当然，消失的无迹无形。除了一间茅屋，一把欢恨，零零散散的记忆，和心中残存的感情，就什么都没有了。

芙梨甩了甩头，不想去思索这些负面情绪的问题。动了动指尖感觉差不多了，突然抬头对着黯恋狡黠一笑，一枚雪球正正的砸进了黯恋怀里。雪球贴上他脖颈间的肌肤，瞬间化成凉意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溜，黯恋被冰的手忙脚乱。

“凉不凉？凉不凉！”芙梨嘻嘻哈哈地跑开了，早在她站在黯恋对面的时候，背后的手就偷偷用法力引着雪到手中，聊了一路刚好团出来一枚结实的雪球。

黯恋嘶嘶的抽着气：“好你个小狐狸，还会偷袭了。”说罢就伸手召来一团雪，然而却握住了没有丢出去。

天幕泛着橙黄色，他看到漫天白雪中，笔直的街道上，那个黑色轻俏的影子笑着跑开去。一如初见时，她在人群前头抱着颗大白菜，笑声可爱的想叫人跟着她一起笑。心念一动，手中的雪团立刻被他变幻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