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第一次公演选曲(2 / 2)
乐时看看身后三个感激涕零星星眼的练习生,又看了看两位意味深长抱臂点头的老师,觉得夹在中间的自己真实一言难尽,只好发挥不咸不淡的吐槽特长,无可奈何补上一句:“创偶佛学院出道课堂开课了。”
唐之阳将手肘向后一顶,轻轻撞了撞乐时的腰,满面乖巧地附耳说道:“诚心邀请您也参加教学工作。”
乐时答复如流,一脸淡冷:“敬谢不敏。”
唐之阳意料之内,抬眼一瞧还在等待的练习生中间,于斐似笑非笑盯他,不知怎么有点儿莫名其妙的阴恻恻的感觉,他不知道和这位有什么冲突,总觉得来自他的目光总是带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在F班帮忙的时候,也总是他找空子和自己battle。
最开始觉得他是为着镜头哗众取宠,最后唐之阳才发现,无论镜头在不在场,他都要见缝插针找他的茬,他一度认为是他或者乐时惹人不快,但在HK那公然送出来的豪华游轮更是意味不明。阚君桓心心念念的练习生,好像是个阴晴不定的怪人。
这头周望屿在选人,一着点了还郁郁寡欢着的于斐,正儿八经微微鞠躬,又选了袁弘杉与苏乔、李凌京等人,几乎全是话题选手,这才是正常高位圈的选择,虽说周望屿有点儿铤而走险,但对每个人都义正辞严地握手欢迎,一片热心赤忱且虚张声势的样子,场地一时间变成多国领导人会晤现场,让不少练习生眼红羡慕的同时忍俊不禁。
A班成员被挑得寥寥无几,笑容灿烂的楚湘东被留在了原地。
不少人发现了五彩斑斓里孤单的粉色身影,这边已经分好组依次排开的练习生也注意到了这一巧合,作为组长的唐之阳与周望屿,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位人气极高,锋芒极盛的练习生。
主持分组的李想也发现了,恰到好处地笑着提了一句:“A组剩下的楚湘东练习生,有什么想对现在准备选择组员的——”他的眼睛一转,视线落在正跃跃欲试,与远处的任风风深情对视的万幸身上,察觉到镜头的注视,他努了努嘴,转而朝楚湘东伸出了大拇指,对方亦比了一个活泼俏皮的心,李想被他的鬼灵精怪逗笑了,接着说:“万幸练习生,你的选择是?”
万幸兴高采烈点点头:“当然是唱跳俱佳,自作出色的A班,楚湘东练习生,Pick you up!”
万幸与任风风、楚湘东一起,作为一个小组进行比赛。
十六组一百人分组完毕,李想正式公布第一次公演曲目。
“依照惯例,仍然是八首歌,必定有两组练习生会选择一样的歌曲,进行捉对PK,每首歌都会有相应的惊喜等待着大家。”李想一面说,一面把房间尽头墙面的幕布拉下,在一片惊讶的哗然声里,第一次公演的曲目揭晓。练习生们获得了五分钟的讨论时间。
乐时看一眼那头任风风和万幸欢呼雀跃的模样,摸着下巴说:“《千禧年少年少女》的粤语rap,有熟悉的吗?”
江河和唐之阳异口同声:“不行。”
其他三位练习生;“我们也觉得不行。”脸上写着乖巧可爱与全听老师吩咐。
有人提议:“选HopE前辈的歌怎么样?《战台风》,专辑《宋扬》的主打歌,前辈团的名气也很大,说不定可以取一个开门红。”
江河若有所思:“很好的国风流行曲……编舞有人知道吗?”
唐之阳和乐时不约而同点点头,但面露难色,唐之阳摸摸鼻子,说:“有点难。曲子是在前辈们风格定型的时候做出来的,有些考验舞台表现力,一个周的时限内可能做不完全部的内容。倒是有一首歌,你们可能都没有听过,但还不算难,风格也相似……”
江河心有灵犀,慢慢悠悠回答:“《塞下曲》。”
在一片不知所以然的寂静无声,江河歪头微微一笑:“我们组合的歌,节目组真是给足了我们小糊团面子。但是这是一首没有编舞的歌,最初只是作为歌舞剧《昭君出塞》青春版的宣传曲上榜的,没什么名气,公司也并不重视。”
乐时对着游移过来的摄像机淡淡一笑:“没有编舞,自由发挥,显然是惊吓,并非惊喜。”
唐之阳左右把他和江河的肩膀一搂,从容不迫的温和笑貌:“这不是还有两位吗,舞蹈天才乐时练习生,和优秀队长江河练习生。”
乐时:“我不认识你,我上了贼船。”
唐之阳把他往怀里一侧带了带,朝镜头比了个剪刀手:“上了船就别想下去了。”
五分钟之后,十六位练习生站在起跑线上,全神贯注地瞄准自己想要选择的曲目。
李想一声令下,十六位脱缰的野马在一片加油喝彩里冲向心仪的歌曲,颇有点儿短跑运动会的激动人心,大多数人并没有理会《塞下曲》,在它的面前滑一道诡异弧线,巧妙避开。在HopE与几位导师的大热曲下你扯我抢的人多不胜数,简直要嘻嘻哈哈滚成一团,被派去当先遣队的乐时基本上一马平川,最先抢到,最先回去。
他显然选到了一首极大的冷门歌曲。
于斐也到了,衣衫不整、灰头土脸,显然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他把双手按在膝盖上,颧侧发红地喘着气,抬眼一看乐时的好整以暇,挠头哂笑一下,手里的牌子是《千禧年少年少女》,乐时只与他四目相对一眼,就立刻别过头,避过他的视线。
他的心里总还是别扭,是那一句晕晕迷迷的“仍然喜欢”,是系死的一枚心结,他对此依旧不知所措,只能用惯常的冷静淡定作为解决的方式。
什么时候——于斐不用瞻前顾后,与他坦率地、开诚布公地说清楚公司的事情,那该多好。
离开HP的这些时间里,他见过的片面之词与盖棺定论实在太多,原以为所有感情已经因为对于斐所作所为的失望而偃旗息鼓,但在港的那一场谈话,似乎又有些难以言明的隐情,他虽然已经离开HP,但却仍然对HP的作为心有余悸。
乐时忽然发现,那些旧情并非已经消散无踪,而是压抑于心,等待着某个时机故态复萌。
作为公司的宠儿,天之骄子的于斐,也曾有不堪而难过的时候吗?
第一次公演的选曲,在他扑朔迷离的复杂心情里,宣告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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