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微醺（2 / 2）

“难受啊？”

陆明彦抬手向这边虚打了一下，要往另一边转，只是眼睛一接触到灯光，又转了回来，半响长长舒出一口气。

“你也就比徐妙妙强那么一点儿。”徐伽又补了一刀，想看看他会不会露出些少见的窘迫。

这个话题似乎唤醒了陆明彦一些，他抬起眼睛，黝黑的眸子染着一丝朦胧的睡意——徐伽想那或许比身后的夜色更深一些。

陆明彦：“你喜欢她？”

“不然？”徐伽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陆明彦不再看他，往后仰了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我就是没想到……你喜欢这个类型。”

“什么类型不类型的……”徐伽也往外坐了坐，瞥了速晃过的灯牌，感觉自己说话的力量一字一字地弱了下去，“喜欢哪管那么多。”

说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就像向风里抛出一张写满秘密的纸，它挣脱手掌飘走的那刻，仿佛一道儿抽走了那点儿被强行武装出的勇气。

出租车驶入隧道，徐伽看见陆明彦黑黝黝的眼睛正望着自己，一道黑影掠过，再想捕捉时，却发现那双眸子已经阖上了。

两人无言。

陆明彦起身下车时，晃了两下，徐伽凑过身去扶住：“我先跟你一道回去？”

他不知因为近视还是困倦眯着眼睛，摆了摆手，去拉车门。

“咔哒。”

那边车门先开了。

徐伽走下车，绕到陆明彦这边拉开门：“我跟你一块儿吧，一会儿再打一辆。”

陆明彦乖巧地没再推让。

“你觉得我会摔吗？”半响，他问。

“嘁，”徐伽别过头，“我是担心你趁着零星这点儿酒劲儿把隔壁的小姑娘非礼了。”

陆明彦仰头大笑，突然凑到徐伽身边儿：“不非礼小姑娘，先非礼你。”

徐伽给了他脑门一下：“醉得不轻吧你。”

那一下不重，徐伽倒是怕靠太近自己砰砰直撞的心跳会出卖自己。

俩人三言两语走到陆家楼下，徐伽翻开手机给自己叫车，也许是有些晚了，司机回应得格外慢。

“哎，说真的，”陆明彦倚着栏杆，“这么晚了不好打了，你不如发条短信今晚直接住我这儿得了。”

徐伽瞪圆了眼睛：“你家那小破折叠床够我睡么？”

“别介啊，谁让你睡书房了，跟我一块儿睡啊，我那张床——”

“我打着了！不说了走了！”

陆明彦说到一半，徐伽突然握着手机快步冲了出去，先小跑，后狂奔，一会儿消失在大门口的拐角处。

男孩阴影中的眸子晶亮，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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