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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番外:后来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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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聂泽伸手指向他,气得指尖不住颤抖。

“你此次去了北疆,难道就不打算回来了?”他厉声质问道。

“兄长,”聂徵唤了一声,语气恳切,“臣弟从未求过你,唯有此一愿,望兄长成全。”

“这不止是因兄长为皇为君,兄长还是我最亲的亲人,”聂徵诚挚道,“我不在乎旁人言语,普天之下,我只想求得兄长的成全。”

“呵,”聂泽摇着头笑了,“聂徵,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兄长?”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聂泽于一霎间敛尽了笑意,冷冷道,“你为了他……一个男人,求我?”

聂徵笃定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明白了……”聂泽点点头,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仰首轻嗤了一声,“我还没选好,原来你已选好了,你为了他……竟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等聂徵回答,他又道:“好,你若不回来,就为朕死守着北疆,终生老死在那儿,朕也不会再见你一面!”语音掷地有声。

聂徵沉默良久,最后只能说一句:“臣……谢主隆恩。”

他很清楚,世间少有两全之法,往往有舍才有得,他会感到遗憾,但不会后悔。

薛存芳心知聂徵不过说得轻巧,他与皇帝不止为君臣,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小感情深笃,其中定有一番纠结。他不多问,只道:“你什么时候去九渡城?”

聂徵应道:“明日启程。”

“此去……”薛存芳深深望住他,沉声道,“万事小心。”

聂徵道:“你在担心?”

薛存芳蹙起眉,忧虑道:“匈奴如今的单于有狼子野心,图谋甚大,战场上又是刀剑无眼,以命搏命的地方,你从未上过战场,我自然担心。”

聂徵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心,缄默一阵,忽道:“存芳,两年前,你曾为我哭过……”

薛存芳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目光游弋开来,嗫嚅道:“许是你那时意识不清,听错了。”

“那时……我很高兴,”聂徵沉吟片刻,又重复了一遍,“你会为我落泪,我很高兴。”

想来是有些亏……薛存芳思索着,他还没见到这人因自己哭过呢。

聂徵道:“但真到了让你落泪的时候,我又不舍见你如此。”

“所以你放心,从那以后,都不会了。”这是一句郑重的诺言。

薛存芳一怔,对上他的目光,感到整个人犹如被一团炙热的火包裹了,有些灼烫,却不舍移开视线。

聂徵柔声道:“你在等我,我怎能不回来?”

说着更紧地揽住对方,感到对方也回应般抱紧了他,形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拥抱,二人胸膛紧贴着胸膛,心跳声融为了一体。

薛存芳将脸埋入他的肩窝,轻声道:“你知道就好……”

第52章 番外:琵琶弦上说相思

那已是俗事平定、风烟俱净的多年后……

近来军中无事,又轮聂徵休沐,首要之事自然是回中山与薛存芳相聚。二人商议一番,决意借此闲暇出门游赏,拾掇拾掇便轻车简行微服而去了。至于家中的孩子?薛存芳本有意一起带上,只是被聂徵毫不容情地拒绝了——他只想和薛存芳两个人……于是孩子们被发落到了别处,薛存芳以为薛黎已懂事了,遂将聂玧丢给了他,让他带着弟弟一道去扶柳,他那位庶母虽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待亲孙子还是上心的。

他们一路往西北走,将周遭有名的景致都游览了一遍,如丹霞谷,地如其名,遍地皆是天然而成、其色灿若明霞的山峰;如悬空寺,依附于悬崖峭壁间,走势陡峻,险之又险;如佛教圣地沉金塔,成于佛教鼎盛的南朝,倾尽人力和巧工,高逾百丈,登顶则可尽览足下风光……自有一番迥异于京城的异域风情,让人流连忘返。

是日二人行经空竹山,此山实为一片沙丘,又有“乐山”之名,因沙砾间留有空隙,每逢风过之时,气流回旋于其中,整座山便会轰然作响,如钟磬和鸣。

这沙鸣之声历来被大漠里的人视为不详,游览至空竹山的旅人极少,这天竟只有薛存芳和聂徵二人,倒得来方便,不必顾忌旁人眼光,自如地牵住手走在一起。放眼望去,但见朔漠长风,孤烟似画,空竹山拔起如刀刃,巍峨耸峙。金沙上映出一双被拉长的身影,天地间仿佛只有彼此,相伴相携,这么一路走下去,大有直抵沧海桑田之感。

空竹山侧有一家酒肆,此时也是寂寥无人,门前挂的幌子上布满酒渍和尘土,随风微微晃悠,整个笼罩在一种阒静而懒倦的氛围中。

二人在此地落了脚。

酒肆老板是一对貌美的胡人姐弟,难得来了客人,姐弟两表现得极热情。

夜里风沙大,打得窗户劈啪作响,他们围炉而坐,听得室外长风呼啸,飞沙走石,不远的空竹山应和般发出阵阵长鸣,此间却是一片迥异的和暖舒适,火光照耀四面的艳丽图腾和经幡,恰恰将室内掩映成一团温馨的橘红色,桌上摆满了菜肴,有涮羊肉、小牛腰子、牛肉汤……又有陈年的花雕,好酒配好菜。

薛存芳饮下一杯酒,眉目舒展,不由感慨道:“此时,只缺了一点舞乐……”

那胡女闻言走上来,问道:“公子会乐?巧了,我这儿倒有乐器……”

那乐器正好是西域常见的琵琶。

薛存芳将琵琶抱入怀中,手指虚虚抚在了弦上。

弦乐器讲究指法,有刚劲之法,拨弦如风雨,惊心动魄。有细腻之法,舒缓虚柔,勾起不尽余音……薛存芳的指法则是长于捻拢,把控得微妙而恰当。他的手生得极好,骨节分明,指节根根白皙颀长,如玉如葱,五指或向外捻拨,或向内收拢,如花瓣一舒一卷,有无尽柔美旖旎之意……他的眼睫微微下覆,愈发显得密而长,如水的眼波似掩在一片烟雨之下,半遮半掩间有不真切的悱恻之意,倒叫人忍不住连他怀中的琵琶也嫉妒。

从这样的一只手下弹奏出的乐声,自然是好的。

那是一首西域的古曲。

不论乐声或高或低,或急或缓,薛存芳弹拨的姿态皆来得自如而肆意,倒是聂徵怵在一旁岿然不动,只知直勾勾地盯着他。间歇里薛存芳似是无意地一抬眼,目光落在了他身上,挑动嘴角似有若无地笑了一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乐有了,自然也有了舞。

胡女善舞,她随乐起舞,舞姿袅娜生姿,尽态极妍。烛火将她的舞姿拓印在墙上,婆娑妙曼,似一人在身后与之共舞,有奇异凄迷之美。

一曲毕,胡女看向薛存芳的眸子熠熠生光。

“公子有高妙之乐。”

“她的舞呢,”回房后聂徵多问了一句,“是不是也跳得极好?”

薛存芳一怔,眯起眼来看他,皱了皱鼻子,“好酸……”

“她的舞好不好我不知道,”他拎着酒壶仰头喝了一口,侧目看向聂徵,“酒倒是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说着将人按坐在榻上,把酒壶送过去,他突兀地问了一句:“你的衣物还有的换吗?”

聂徵下意识答道:“有……”

那酒壶便从他嘴边移开了,薛存芳举起手臂,再倾倒壶身,酒液如一带飞瀑流泻,溅落在聂徵饱满的额头,顿时如断线的珠子般迸裂开,更多的顺着他的面部轮廓一路向下,淌过起伏的颧骨或高挺的鼻梁、又从下颚滑落至脖颈……

有冰凉的酒液濡湿了睫羽,聂徵不得不阖上眼。

“都湿了……”他听到薛存芳状似无辜地喃喃了一句,下一刻,感到某种与酒液截然不同的、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一路顺着水痕向下,贴上了他的眼睑,伸出舌头轻轻舔舐那层皮肉下的眼球……

聂徵微一颤,揽住了身前人的腰肢。

薛存芳轻笑了一声:“不要急……”

说点废话。相信看古耽的朋友都知道,侯爷和王爷和咸蛋的霸总一样是古耽热门选手,所以这个故事的初衷就是:看了这么多年古耽,好想写写这两个人设,以及一定得是下克上。构思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写下来还算顺畅(是的,不用怀疑,这就是本人顺畅时的手速……虽然还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大部分想写的都写了,比较满足。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

他再上前一步,走入拔步床的围栏之中,只见床畔摆了一张紫檀亮格小柜,里面满满当当塞满了各类话本杂书,另一畔摆了一张木几,上面堆满了七颠八倒的小玩意儿,还有一个精致的镜台,屉子里装的不是女子的水粉琳琅,而是各式小吃零嘴……

待得今日见这解药原封不动,这揣测落了实,却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砰”的用力砸了下来,心口都被砸得有些发痛了,他用力揉了揉,还是觉得发慌。

一时鲜血纷纷溅落在半空中,此起彼伏,血沫横飞。只听一声铿然之音在耳畔响起,随即有温热的液体溅上了薛存芳的脸,一具尸体“砰”的从旁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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