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掉在李渡家里了，目前作为现场物证在路峋那里放着呢。需要我问问什么时候可以拿回来吗？”林朝阳随手披上自己的外套，遮住显眼的制服，跟在宁时歌身后。</p>

“哦，对，想起来了，他家装了信号屏蔽仪，当时我想打电话求救来着。”宁时歌索性把手放在口袋里，脑袋缩了缩，在毛茸茸的帽檐找到了舒适的位置。“别问，问就是打给你的，不信自己去查。”</p>

“……”我还没说话呢，林朝阳心想，不过宁时歌的回答意外地令他愉悦，他看着宁时歌的背影，眼里盛满笑意，又在她转身的瞬间藏了起来，“什么时候知道李渡是凶手的？”</p>

“你说什么呢，我听不太懂。”宁时歌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晚间急诊依旧热闹，嘈杂的病患匆匆忙忙的在大厅穿梭，他们俩步伐悠闲地穿过人流，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p>

“装傻的话在我面前就省了吧。真以为我家羲和小朋友是吃素的？”</p>

踏出医院大门，宁时歌深深吸了两口晚冬的寒气，又缓缓吐出，她想起当时让波尔卡帮她查的关于李渡的一些事情，仓促间或许忘记删干净了？她不是很确定，面对林朝阳一副按兵不动的模样，似乎自己不说点什么，他绝不善罢甘休。</p>

“锁。”宁时歌幽幽说道。</p>

“什么？”</p>

“于筱家的锁，你还记得我说门口垫子下的备用钥匙没办法开门吗？你想过她为什么要在外面放一把钥匙吗？明明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学校里也没有深交的同事，听说和父母关系也不是很好……或许除了她疼爱的学生，唯一曾走近她内心的人才有资格用这把钥匙。”</p>

“她曾经的丈夫。”</p>

“都是猜测，谁也没办法去问于筱到底是为什么了。”宁时歌在医院前的停车场站定，示意林朝阳带路，被林朝阳回以冷漠的眼神，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会在家门口藏一把备用钥匙的，是为了……万一我哪天死在家里，还有人能进去给我收尸。”</p>

“宁时歌。”</p>

“好嘛，我说正经的。如果钥匙是于筱放的，那她没道理在换锁之后不换钥匙。如果换锁的是别人呢？比如……我们的前夫哥。你可以顺便去查查他的购物记录什么的。”</p>

林朝阳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她，一言不发。</p>

宁时歌眨了眨眼睛，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手机里是没剩下什么信息，不然他一定早就接上自己的话了：“开车吧，小林爷。我累了，不想说了。记得是去海棠斜街，去我家，不是你家。懂？”</p>

“……”</p>

正想不动声色把宁时歌拐回家的林朝阳动了动嘴唇，故作镇静地把刚打开的转向灯换了另一个方向。</p>

*</p>

“路队，林队的羲和刚才发来一条李渡的购物记录和快递记录，您看看是什么意思？”韩蒲拿着消息拦住正要去审讯室的路峋。</p>

“来，我瞅瞅……”路峋吊儿郎当地接过，扫了两眼，“靠，林队这个思路可以啊。”</p>

“怎么回事？”韩蒲一脸茫然。</p>

“李渡的一笔匿名消费，付款人确定无疑是他，快递公司也有证件核实收件人为本人。一个月前，收件地址是……于筱家。”路峋挑眉说道，“于筱家门口是有备用钥匙的，宁时歌没有用那把钥匙打开门，说明锁是被人换了，不是于筱，会是谁呢？”</p>

“李渡吗？这么说他一个月前就不在上海了？！”</p>

“请人做不在场证明的事他还能抵赖，这玩意儿证据确凿，我正愁进去怎么诈他呢！”</p>

路峋脸上扬起有些猥琐的笑容，让韩蒲有些不忍直视。</p>

“可是怎么确定是他的？毕竟是匿名购物，而且你看，这电话号码也不是李渡名下的。”</p>

“你知道网安队的一项重要工作是什么吗？线上线下身份的核对匹配。很多人以为躲在网线后面匿名匿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将网络平台上虚拟身份和真实生活中的个人核对后构建起联系，是未来解决很多网络犯罪的重要一步。”</p>

韩蒲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就不怕别人说这是侵犯隐私权的问题吗？”</p>

路峋苦笑：“确实这是个两难的问题，和公共场所增装监控摄像头是一样的事情，不少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国家间也意见不一。林队为了减少争议，极力主张研发相关人工智能，利用算法去进行核实匹配，最终数据被加密储存，即使查看也需要权限和审批，尽力减少个体对隐私的干预。这就是羲和存在的意义。”</p>

路峋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见林朝阳，在市局的小型会议上，迟到的自己在后排听着关于羲和开发进度的汇报，瞬间就觉得林朝阳这个人，了不得。</p>

“就算如此，还是没有办法避免前期使用大量数据来训练这个环节。”路峋想起林朝阳无奈的华语，摇摇头，“可是……你刚说什么？怕？如果我们人民警察都怕，畏畏缩缩，那老百姓们对横行在网络世界中不见首尾的犯罪分子感到恐惧时，我们又该在哪里呢？”</p>

在永远两难的话题中，他和林队的意见出奇的一致。为了无比重要的守护使命，即使担上骂名和罪责也在所不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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