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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意并不把顾如嫣放在眼里，就如同她从来也没把二太太林氏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一样，先前她在府里受老太太看重，二太太林氏这个嫡母也没敢为难她——如今她落魄了，林氏立时就将她当空气一般。“那就借五妹妹吉言了。”

她说着这样的话，身为新嫁娘，脸上一丝羞怯的表情都没有。

顾如嫣有些不是滋味，反而觉得顾如意更像是大拿，将顾袅袅与顾如意之间比了比，想着书中顾袅袅只是个以色侍人的主，顾如意到是辅佐陈瑞和接了陈焯的位，这一比起来就高下立现，况顾袅袅又抢走了陈焯，她自是对顾袅袅恼上的，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屋里，作个惊讶状，“怎的，四姐姐这会儿还没过来？不是还未起来吧？”

顾如鸾先时挑拨过，这会儿听得顾如嫣又说起这样的话来，不由得面上烫了起来，低头喝茶掩饰她的尴尬，也避过了顾如意朝她看过来的嘲讽眼神。

“五妹妹说甚么呢？”没等顾如意开口，顾袅袅进了来，身后跟着红娟并红袖，她进来就坐在顾如意边上，好像方才问顾如嫣那话只是随口一问，歪着脑袋就天真地跟顾如意说道，“二姐姐，我给你准备了东西，今儿就送与你。”

她说着，红袖就将捧着的盒子递上去。

顾如意未亲自去接，让身边的青雀替她取了，这是老太太新给她安排的丫鬟，是要跟着她去范家的陪嫁丫鬟，长得到不出众，看着也就是个清秀。

顾如嫣看着那锦盒，眼底一亮，开口打趣道，“四姐姐这送的是什么东西，能叫妹妹看看吗？”

顾袅袅抬手就往她额头轻轻一弹指，笑着轻斥道，“五妹妹这话说的，我既是送给了二姐姐，你就问二姐姐吧，怎的来问我？”

顾如鸾见她们闹上，不由得将自己缩了缩，恨不得将自个缩成一团，省得叫她们注意到她。她还未嫁，亲事握在二太太林氏这个嫡母手里，这四妹妹也好，五妹妹也好，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顾如意瞥了她一眼，嫌弃她是个没用的，更是恶心自己与她竟是明面的上双胞胎，香姨娘所出的就是不上台面。“青雀，你打开来给五妹妹瞧瞧，我也好看看四妹妹到底送于我的是何东西。”

青雀自是听她的，将个锦盒一打开，里面平放着一枚莲花玉簪子，玉是晶莹剔透，一瞧就是最上等的玉，最难得是莲花栩栩如生。

顾如嫣差点失笑，这莲花，岂不是说顾如意是白莲花？但她很快地就掩饰了自己的想法，想着自己送的添妆礼，可比顾袅袅的出手大方多了，“四姐姐也真是，怎的就送这样的了？瞧着也没值几个钱的。”

顾如意眼神渐冷，“还是多谢四妹妹了。”

顾袅袅本就没想送什么好礼给顾如意，就从自己的私库里挑了件最不起眼的东西，当然，在她的私库里是最不起眼的东西，可若在外头，这莲花玉簪子也是件贵重的首饰了，顾如意的冷眼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反正顾如意都要嫁去范家了，这会的胜利者是她自己，总也得容许别人冷眼瞧她的，不然，岂不是要让人瞥屈死了。

“既二姐姐喜欢，那就最好了，”顾袅袅这便起身了，“我去陪陪祖母。”

顾如嫣看着顾袅袅这来了一会儿就走，免不了去看看顾如意，只见顾如意雪白的新娘妆将她脸上的表情都给遮掩了，就是遮不住她吓人的眼神，——这让顾如嫣心中一突，不免有些怀疑自己讨好顾如意有没有必要的。

顾袅袅憋屈过顾如意后，心中十分的舒畅地朝着寿安堂过去，穿过抄手游廊时，冷不丁地见着个人，她顿时就有些不好了，那分明就是陈焯。

他就站在廊下，身着藏青色缠枝杭绸直裰，衬得他极为高瘦，且让人有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这里离寿安堂还有段路，因着顾如意的婚事，这边儿到是没有人，连个洒扫的粗使婆子都不见一样。

她一时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陈焯瞧见了她，见她原是掩着嘴儿在偷笑，好像在瞧见他的时候，这笑意就僵在脸上了，——他朝她打了个招呼，“四姑娘。”

明明最平淡的三个字，落在顾袅袅耳朵里，就让她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