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他在农村算是晚婚,但是妻子很漂亮,就王令的妈妈家里祖上原来是地主。而他自己很丑,高颧骨,小眼睛。反而王令从小很难过自己妈妈为什么找了爸爸,难过了很多很多年。
她老问妈妈,妈妈总说自己当年没本事,只能找他了,
其实她一直享着爸爸的福。
王主跃是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嘴巴极乖巧的人,但是人极诚实,又是个农人里都说他精的人。他和王令的妈妈感情非常好,却从来没见过他俩秀恩爱。
真奇怪,王令一有记忆去观察她的爸爸妈妈时就发现他俩像老夫老妻一样。
王令的外婆的妈妈年轻时是地主的女儿,家中是米商。后来改革开放完毕,婆婆七老八十岁了在孙辈们斗地主打麻将时还感叹,什么斗地主,把我们快斗死。
婆婆的哥哥在解放之时去了台湾,在台湾读了书,目前在美国,九十年代回来探亲,后来老人家身体不便再未成行,至此就是婆婆和她哥哥的一生。
婆婆的父亲当年也不是恶人,国民党上级让其拉壮丁时也是那位先生给交涉的。米商父亲很开明,那时都裹脚,却没有让她裹脚。
每年王令回外婆家时,都要过长江,靠的是轮渡,看着每年的长江,她也只有一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或者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想到这个她思绪又漂远了,她总是这样,总是这样的人。
不过王令尤记得记得冬天江边那一片没有叶子的光秃噜树甚美,曾仿照山海经写诗曰:
“树叶摇落,枝杈毕现。惜为大巢,愿抵大寒。谓之骨林。”
她还是有点才的,毕竟那么骄傲。
王令的妈妈很漂亮,非常漂亮,站在哪里就很漂亮。至于她为什么会嫁给王令的爸爸,这至今是对王令一个难解的问题。站在哪里就很漂亮。那时的她个头不高,还有点学生味,一身波点红长裙,齐刘海,站在那里就和棉纺厂的女工不一样。
小时候王令总喜欢把枕头放在爸妈中间,她觉得这样才不显的凌乱,像芭比娃娃睡觉的姿态,优雅安静,又有爸妈的陪伴,有一种美感。
可是每天早上她都会发现自己睡在床的一角。每回都如此,
她倒是问过爸爸,爸爸回答地也很干脆,不为什么,你就让爸爸和妈妈睡好不好。
这时的爸爸还爱护着他一个当过军人的乡党的面子,即使在女儿面前也如此。哪怕他后来是个城里不值一提的修脚店主。身边的朋友三教九流。
王令的爸爸当过三回兵,三回都是优秀,直到第三回家中的三奶奶有一个亲戚在乡里当官走了后门说了情才当成了兵。
不过说一句,王令的身边几个朋友当兵也都混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