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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空法师不解,一个十八九岁的丫头要找武田飒这样的人做什么?然而心高气傲的左丘忆灵并没有打算要把自己不堪的身世对外述说,她选择了缄默。
倒是一旁的阿福见势开口说道:“当年武田飒带着外族人杀了她们逮羡族很多人,所以她也是来寻仇的,她是逮羡族族长左丘元的女儿。”
阿福一番娓娓道来,众人又一次看向这位缄默又高冷的菇凉,可是这次净空法师的眼光中却并不能波澜平静了,他可记得当年在南峰谷向自己替武田飒求情的女人正是左丘元的妻子,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左丘元妻子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武田飒的。
他再次看向眼前十八九岁的小菇凉,按时间算来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缘着现在出现的一系列变故,他不得不对眼前的丫头心生出戒心和怀疑。
净空法师沉声问道:“你和武田飒究竟是什么关系?”
高冷的小大姐依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湛子晋和古皓占同样看来,金衣罩这句话不禁让所有人谨慎起来。
湛子晋问道:“这丫头和武田飒是什么关系?”
净空法师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左丘忆灵。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左丘元妻子和武田飒当年生下的孩子,她是武田飒的女儿。”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惊,冬木和阿福不由的看向左丘忆灵,原来苍长老当日说的真的是事实,可是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左丘忆灵居然是武田飒的亲生女儿。
古皓占可没什么好耐心,他拿出太极棒指向左丘忆灵。
“说,你离开逮羡族跟着他们一路而来是不是早就给武田飒通风报信?否则武田飒怎么会这么巧也赶到了西藏?”
左丘忆灵怒视的看向朝自己质问而来的古皓占,她一大小姐岂能受得了这口气,随即拔出身侧的碧灵剑一步上前,一时间光影交错,剑刃在空中发出拼杀的火光。
冬木眼见着又打了起来,左丘忆灵这点功夫放在逮羡族算一等一,可面对龙腾观的古皓占,小丫头岂是老头子的对手,湛子晋和净空法师更是没想到,还未问清楚,一个急性子,一个孤高冷漠,居然就动起了手来。
冬木急忙上前阻止,好不容易才将打斗中的一老一小分开来。
“古师叔,左丘忆灵她绝不会是那个通风报信背叛我们的人。”
“你说不是,那证据呢?这里除了她这个外人还有谁会加害我家曾喆?何况她还是武田飒的女儿,你年纪轻轻,江湖经验又那么差,怎么会知道这江湖上的险恶,真不知道曾喆这小子看上你哪点!”
冬菇凉听到这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倒是看见净空法师不满又警告的眼神投向古皓占。
左丘忆灵手握碧灵剑转身就走,冬木急忙上前拉住她。
“你去哪?”
左丘忆灵停下脚步背对着冬木,想了想最后还是甩开冬木的手朝前走去。
这边湛子晋也从殿内将昏迷中的曾喆背出来,阿福见状挡在前面。
“沾老头,你要把曾帅帅带去哪?”
湛子晋瞥了一眼拦路的阿福。
“他是我龙腾观的弟子,我希望龙腾观与你们木巳斋日后不要再有瓜葛,当年订下的井水不犯河水也请你们牢牢记住!”
他挥开阿福背着曾喆大步朝前走去,古皓占见状急忙追了上去。
阿福看向冬木,眸光中氤氲道:“师妹,曾帅帅怎么办?”
冬木心中百感交集,欲要追上去时却被净空法师拉住,他朝她摇了摇头阻止。
“曾喆他终究是龙腾观的弟子,你与他不是一路人!”
Chapter 67
净空法师带着冬木去了蓟若菱的坟头,坟头周围的草木被修剪的参差有致,墓碑上却刻着薛氏二字。
冬木将带来的祭品供上,朝着蓟若菱的坟头跪下磕了头,净空说,当年他把蓟若菱就埋葬在了这里并且刻上薛氏,一来是为了躲避仇家,二来是承认了蓟若菱嫁入薛家的身份,而他也自此便在此处皈依佛门。
“江湖上都传言我母亲是在逆水河自杀的,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净空闻言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自杀?明明那场交战她已经赢了。”
看着朝自己迫切追问而来的冬木,净空法师长久的一声叹息,他痛苦的脸色中又杂夹着自责和内疚,仿佛那是自己多么不愿意去提及的往事。
在熠辉的阳光下折射出他眼底的波光,他低头看向蓟若菱的坟头。
“当年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战争罪行除了刀枪的屠杀还有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虽然最后日本战败选择了无条件投降,但那些被实验存活下来的人却过着生不如死苟延残喘的生活,而这群人中就有着你母亲的家人。”
冬木看向说完这话的净空法师,见他因怒气而紧皱的眉峰,表达着他对这些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人满心的仇恨,那段不能被遗忘的历史血粼粼的扎根在活着的人心中。
“眼见犯下罪行的主犯还未得到应有的下场,阴阳江湖上秘密组织了一群人决定潜入日本去复仇,在这个组织中我和你母亲成为了同门,虽然我们的遭遇不一样,但我们却有着同一个目标。”
“你指的是为薛家报仇?”
冬木可记得孙滨让自己寻找的薛老夫人就是金衣罩的母亲,可是后来薛家帮一夜间人去楼空消失在了江湖上,难道是与日本人有关?
“我母氏薛家祖上乃官宦世家,可我外祖父从小偏爱习武,师从金禅寺的应和方丈,弃官从武创立了薛家帮,在江南城招贤纳士名噪一时,在抗日期间成为应援后方的重要力量,有一天一个叫柳井奏真的日本人找上门,在威胁利诱的条件下被我外祖父赶出了门外,日本人岂会罢休,得不到的就要摧毁,收买眼线分裂内部帮派成了他们的手段,他们设下圈套害死了我外祖父,薛家帮也起了内讧,自己人自相残害,日本人依然没有要放过薛氏,他们害怕薛家帮重新崛起,只有斩草除根才能解决后患,在薛氏灭门前我母亲将还未满月的我连夜送去了金禅寺,虽躲过一劫却过着逃亡的生活。”
孙滨在信里所说的薛家帮大部分得到了净空法师的印证,对于体内同样流着薛家和蓟家血脉的冬木来说,家族的迫害和灭门之仇注定是要与那群日本人不共戴天。
净空法师痛苦的闭上眼睛,努力克制着往事的愤怒,良久,重新睁开眼,叹息一声。
“我们潜入日本没想到遇上了劲敌,一个来自姬卫门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来自柳井奏真的家族,他们不仅是日本天皇的虔诚者,还参与了抗日战争人体实验,然而战败后的日本天皇制已经渐渐失去掌控权,姬卫门便充当起复辟的暗门组织,他们从千万人中挑选神祭用来召唤信奉的天照大神,所谓的神祭不过是又一次他们的人体实验,从中挑选出能力强者,黑木絵里子成了他们最佳的人选。”
冬木问道:“你说的黑木絵里子难道就是曾喆他母亲?”
净空法师又一次点了点头。
“在与姬卫门的交战中我们两败俱伤,我们低估了姬卫门的力量,而你母亲也被他们抓了去,他们对你母亲进行了人体实验。”
垂在身侧的指骨紧紧握成拳:“形成体内异兽的力量?”
他双手握住自己女儿的肩膀,无助又心疼。
“太极人兽实则是根据易经八卦将凶狠的穷奇异种嫁接到适合的内力人体内,以吸收主人的内力为滋养,将其合二为一,最终弃主重生,就好似破茧成碟,待到穷奇出来后人就成了一具死亡的躯壳,你母亲是这项实验唯一的幸存者,可你母亲醒来后并不知道体内发生的变化,而我赶去解救她的时候也并不知情,在那里我们认识了被囚困的黑木絵里子,在她的协助下我们三人逃脱出来,逃出了日本,没想到姬卫门的人也一路远赴重洋追了过来,之后就有了二十年前江湖上的那些腥风血雨。”
说到此处净空法师难以抑制的哽咽,他走到蓟若菱的坟前双膝跪下,伸手抚上墓碑。
“你母亲体内的变化是在回来后发生的,当时我们完全不知道这种奇怪的异象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找到逃亡失散的黑木絵里子,她才将实验的事情和盘托出,可当时你母亲已经有了身孕。”
冬木含着眼泪看向跪在坟前的人:“所以你选择逼她打掉这个孩子?”
他沉默良久,背脊因啜泣而颤抖。
“黑木絵里子私下告诉我,身带太极人兽的女人若是怀了孕,它会随着孩子的出生而重新选择寄主,而你母亲的身体也会日渐衰落最后依然成为一具死亡的躯壳,虽然她当时说自己也不确定,可是最终她所说的不确定变成了事实,连她自己也没能逃过。”
净空又一次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半靠在墓碑上,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把这番话告诉你母亲,以至于她带着怨恨离开了我,直到现在我都清楚的记得,她说,金衣罩如你所愿,你我之间仅存的最后一丝血脉牵挂扼杀在了你手里,从此各执一方,永不相见。可我又怎会知道她骗了我,偷偷将你生下来托付给了木巳斋,她以为自己一死就能将体内的一切结束,当我赶去逆水河时,一切都太迟了!”
冬木拿起斩鹜剑指向跪在墓前的男人,她泪光波粼,因为这个男人的一时偏念,害得蓟若菱在逆水河错误的选择了自杀,即使蓟若菱最终逃不过一死,可她不该死在逆水河。
她恨姬卫门,这个沾满亲人鲜血罪行滔天的邪恶组织,她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面对着拿剑对向自己心脏的净空,他跪在自己身前求死的神情,在冬木眼里却是万般的恶寒,只因残存的那一丝血脉。
她收起斩鹜剑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