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2）

“巧了，我想毕业，”展一压低声音说，“更想和你一起毕业。”

两圈很快就跑完了，展一陪时令回教室拿了书包，体育课也就是一起稍微活动一下，周知给开了后门，在签到表上勾了名字之后展一没跟着一起热身跑步，和时令找了个有阴凉的排椅，背专业课理论。

“一个光纤的传输原理你背五分钟了，”展一无奈地笑着，“不然把这块剪下来你带去考场吧。”

“我脑子真没内存了……”时令有气无力地说，抬手揉了揉他脑袋，“你这是个什么配置？内存真大。”

展一拍了拍手：“也差不多了这个，10BESE们的拓补结构一个都没记混，棒棒哒。”

时令指了指唇：“要奖励。”

展一扭头看了一眼四散自由活动的同学，隐蔽地歪头俯身，在他唇上浅浅地亲了一下。

很轻且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吻，竟然也能让心跳快上好几个档次。

“我觉得我现在也能去考技能了，给你提问也顺便都复习了一遍，”展一低头翻了翻书，装作无事发生，“我们这届既然高二就把技能考了……高三会不会就轻松很多了？”

“说不准，现在中职政策变那么快，”时令说，“我倒是觉得你得补文化课，总是不及格也不怕拿不到毕业证。”

“我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偏科。”展一说。

“一点点？”时令看了他一眼，“语文第一数学倒数，的确是一点点呢。”

展一点头：“纯正的语文单科王。”

“其实不用那么纯正。”时令笑了。

一个上午都有时令陪着，展一感觉这种从心底泛起来的开心真是久违了。

放学的时候时灏打着哈欠来找时令：“一上午都讲了些什么玩意儿……困死我了，你们老师真能说。”

时灏比时令还高了那么一小截，看着展一的时候毫不避讳，凑在时令耳边的声音也没有低得刻意：“我就知道你眼光不会让我失望……就是瘦了点儿抱起来不硌吗？床都上过了还没有追到，你也太废了。”

时灏不说本来时令也没怎么太在意，展一是比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瘦了很多，下巴明显尖了不少。

周五下午那一节可有可无的课展一和时令两人选择双双请假，然后在医院病房用了一个下午把所有专业课理论过了一遍。

“好的明天快点考吧不然就忘了……”时令如是说。

展一笑了：“不会忘的，你紧张吗？”

“有那么，一点点。”时令点头。

给台电脑时令就是最牛批的那个，这个丝毫不用担心，展一还把老师没讲过但考过的几道选择的知识又通通给时令讲了一遍，能拿的分一点也不想少，按这细致程度，笔试理论超常发挥一下的话他觉得他也有连续满分的实力。

“你，我教的，”展一指着他，“不许给我丢人。”

时令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了解，清楚明白。”

展一笑了笑，往后一靠倚在展双床边，有一种松了口气后全身疲累卷土而来的感觉。

展双放下手里的平板，忽然伸手揽住展一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啦。

“松手，双儿……怎么了？”展一被她勒的有点喘不上气，一手轻轻拽了她胳膊一下。

很细微的动作，却引起了展双的尖叫反抗。

“……怎么了？”展一一愣，手搭上她的肩膀，“双儿，双儿，你看着哥哥，哥哥在这，停，双儿……”

时令突然明白展一为什么执意给展双安排单人病房了。

这次尖叫持续了两三分钟，之后展一才感觉重新喘上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迷茫和恐慌，展双在退步。

她每年都接受康复治疗，从未断过，很多年的积累才能有一点点进步，退不起的。

展一忽然感觉一阵烦躁，攥了攥拳又无力地松开了，叹了口气。

晚上展双睡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早，展一和时令等她睡着之后才回家。

“明天就考试了，令哥，你今晚别在夜店陪我了。”展一说。

“好，”时令点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走的时候也说一声，我补个觉，给你留个重启开关。”

展一笑了笑：“嗯。”

之后他回家，翻出了压箱底的两个吉他包。

常用的一把Gibson电吉他和一把弦都拆了的PRS Private Stock吉他，庆幸的是原厂生产证书和配件还都在，都还是崭新的样子，展一看着这两把吉他，有点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愣愣地开始给吉他装弦，拧紧之后用手机定音软件慢慢调着弦。

全部家当了，最值钱的东西。

之后还想玩就买把便宜点的。

问题不大。

就是有点卑微。

卑微小展在线卖琴。

展一苦笑一声，想了想还是挂到了老福特和微博上。

画手大号和作者大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