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展一」：嗯，你贼牛批。
「展一」：好好休息。
「展一」：我给你声援。
「时令」：……怎么援？
展一笑着抹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发了条语音，超大声地喊。
“令哥加油！”
啊，一个作者的词汇量。
丢人。
时令嘴角上扬了很久，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
小朋友好可爱。
加油。
时令走到自己坐在台阶上抽烟的于柽旁边，轻轻踹了他一脚：“怎么样？”
“超常发挥。”于柽淡淡地说，吐了个烟圈。
时令在他旁边坐下。
“令哥，三年了，”于柽丢了烟蒂，又点了一根，“我觉得我马上就混出头了。”
“嗯。”时令应了一声。
“令总，”于柽换了称呼，“我没那个资本……你以后，科技公司自己开的话，能不能先……收留我一下？”
“收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开收留所，”时令说，“共同创业了解一下，我总不能把你培养成竞争对手了。”
“嗯，”于柽狠狠吸了口气，重重点头，“我们这四个人，就你最有出息。”
“放什么屁。”时令不看他。
“姝姐……最没出息了，”于柽丢了烟，胳膊抱住头，“马上就毕业了……我们要毕业了，姝姐要是还在……这时候肯定会在这陪我们……”
时令没出声。
“我这三年……真的知道什么叫语言暴力了，真他妈可怕，”于柽松开手，撑在地上，仰头看夜空月明星稀，“姝姐那么好……操他妈的，为什么啊……”
他们那么好，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这个世界、这些世人恣意加在他们身上的恶意？
于柽没头没尾地说了很多，时令都懂，只静静地听着，等他发泄般地哭完一场，收拾收拾照样滚回去复习。
冷嘲热讽，何妨？
我自成长，无碍。
展一照旧去医院陪到了展双睡着，收拾好情绪在去夜店之前接着做图。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喝得不省人事然后断片儿，这么一个晚上就不会那么难受得想哭。
不用自己买酒还有钱倒贴，稳赚。
太贱了这么盘算，展一想。
翌日他醒过来摸手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时令的消息。
「时令」：我编程一次过没报错。
「时令」：题！超！简！单！
「时令」：中午的饭巨难吃，大写加粗的难吃，想吃小朋友做的饭和想吃小朋友现在成为我的新年愿望了……
「时令」：小朋友你为什么还没有醒，快起来进行光合作用。
「时令」：考完了！啊！！！
他笑着开始回消息。
「展一」：我起来进行光合作用了！
「展一」：令！哥！牛！批！
「时令」：狗逼老师竟然不让自己先回去，啊操。
「展一」：别急，明天见。
美好的一天以心仪的男孩子为基础开始。
展一看着自己越来越少的存稿进行了深刻反思，用了一上午码字然后赶稿还债。
太他妈充实了这日子。
顺便又收了个更可怕的快递，第一眼他以为只是件女仆装。
仔细一看。
上身只是一个超大的蝴蝶结，背后的带子很细，裙子也是超短款。
露肩露腰露腿……
还有一件很薄的露背毛衣。
尺度渐渐放肆……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接受这是时令买来给他穿的。
展一起床洗漱好先灌了两杯水，在糯米麦粥和燕麦牛奶粥之间徘徊了很久，最后选择了燕麦牛奶，煮好顺便带给展双。
难得一次自己想吃还愿意动手……
展双各种各样的化疗和检查很多，得亏有任晨一直过来照顾她、补营养，不然展一真没那个自信能让她保持体重不日渐消瘦看起来惨兮兮……
能给展双的他都尽力了，虽然还只是卖琴没到砸锅卖铁的程度，自己恨不得不吃饭能省一顿是一顿，精打细算最好再找份工……
下午祝如彦一个电话就把展一召唤过去了，这时候彦姐需要模特简直谢天谢地。
考完试之后同学都出去浪了，乐不思蜀，时令还是思蜀的，但看到展一说去帮彦姐拍照他就没再打扰，戳开了老福特去看小画手有没有更图。
图是有的，让他眼睛发亮的是那把PRS Private Stock的吉他，太漂亮了。
心动，想入手。
展一那两把吉他也挂了有几天了，不是没人问，但都因为价格望而却步。
也是，哪有那么好卖嘛。
每一次有人问细节他还是很耐心且热情。
这位ID叫Zeitzonen的朋友给他的第一印象——看不懂，高大上。
「Zeitzonen」：请问一下那把PRS的型号。
「大展宏图」：Private Stock Brazilian。
「Zeitzonen」：弦长呢？
「大展宏图」：645mm，上弦枕宽44.5mm，弦枕Bone骨质，九成九的崭新。
「Zeitzonen」：拾音器如何？
「大展宏图」：拾音器Fishman LR Baggs Anthem，琴颈是Peruvian Mah秘鲁桃花心木；指板镶嵌和嵌边是Paua深海母贝，指板和琴码还有琴头贴面都是Ebony乌木；面板是熊抓纹欧洲云杉单板，包边枫木，背侧板是Brazilian RW巴西玫瑰木单板，琴头镶嵌深海母贝Paua鹰，音孔花环深海母贝和枫木。
时令看着这一串：“……”
「大展宏图」：啊，油漆是Gloss高亮光，这个价位怎么样？
「Zeitzonen」：值……冒昧问一句，这么好的琴为什么要卖呢？
「大展宏图」：需要回血。
「Zeitzonen」：好，邮费怎么算？
「大展宏图」：包邮。
时令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话废，于是他很干脆地直接报了电话和地址。
展一看着那串熟悉的电话和地址，整个人都蒙了。
朝夕相处加打炮太久……
竟然忘了……
当初令哥头顶的大写加粗字体……
展一深吸了一口气。
他好像已经看到掉马现场了。
「大展宏图」：同城，约个地点面对面怎么样。
「Zeitzonen」：可以，我暂时在外市，周一下午有时间吗。
展一感觉自己打字的手都在抖：嗯，定个地方吧。
时令说的时间在放学后，地点在职教旁边的一家咖啡厅。
于是，展一就这样愉快地把自己的掉马时间和地点安排好了。
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