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当然有事啊,”时令笑着说,“我嫂子呢?”
时灏指了指大门:“你可以滚蛋了。”
“我不,”时令接了杯水坐下,“来,随便坐。”
时灏:“……这好像是我家。”
“哥,问个事儿哈,”时令灌了半杯水,想了想说,“通过心理暗示,纂改自己的记忆,是人能做到的吗?”
“理论上讲,不是不可以,”时灏说,“你问这个干嘛?有这种案例给我玩?”
“想多了,就问问,”时令顿了顿,“就是……您弟媳他啊,小时候生父经常不在家,被生母虐待,生母胃癌死了之后,发现妹妹自闭症,后来……继母和生父一起死了,现在妹妹查出了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你说惨不惨……”
时灏被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时令想了想这个总结,越想越惨,也被惊得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灏抓了抓头发,“十七八的孩子……没爹没娘哪来的钱给妹妹治病的?”
“这是重点吗?”时令看着他,“一天八份工,砸锅卖铁加遗产呗。”
“还上着学?”时灏问。
“嗯。”时令点头。
“成绩怎么样?”时灏又问。
“挺好,专业课很好。”时令回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哦棋我不知道,可能会五子棋。”
“我觉得这要是个五感俱全感情丰富的正常人,早疯球了。”时灏看着他。
“……是吗。”时令一愣。
“那种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乐天派我没见过,万一他是这个型号的那你当我没说。”时灏说。
“我觉得不是……”时令说,“就是我现在感觉,他对自己生母的记忆是有偏差的,他自己塑造了一个完美的母亲形象放在那。”
“但是这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和改变,毕竟人都死了,这样的心理暗示也许是好的,”时灏说,“何况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人为催眠效果。”
时令没出声。
“这个你慢慢来吧,”时灏从沙发上起身,“我过几天回一趟北京,这几个月爸都没空回来了。”
“不回来了?”时令皱了皱眉。
“嗯。”时灏应了一声,“暑假想让你过去来着。”
“不去,谁去谁傻逼。”时令说。
“好的傻逼傻逼你好,”时灏抽了张名片丢在茶几上,“珠宝定制找这人。”
时令拿过来看了一眼:“谢了。”
他看展一出了学校就直奔医院了,换下校服之后干脆也去医院找他。
小朋友正赶着搞,嘴里润喉糖咬得咔咔响。
左眼眼角青了一小块。
时令皱了皱眉,把他脸扳正了仔细看了看,倒不是很严重。
展一缩了缩脖子:“干嘛……”
“你跟人打架了?”时令问。
“没有。”展一摇头。
时令轻轻戳了戳他眼尾:“这怎么弄的。”
“啊,疼,”展一抬手揉了一下,“这个?很明显吗?”
“还好,怎么弄的?”时令还是问。
“我快让我自己愁死了,”展一放下平板,“这次是我高二以来第三次把钥匙插在车上忘了拔,我自己都不信了,所以从录音室顺着找去了操场,还回了教室。在操场上低着头找钥匙的时候被一个铁打的脑壳撞上了。”
时令:“……哈?”
“我这凡人都没看清那个脑壳是怎么来的,那可能是一具铁打的骨架子,嗖一下就飞过来了……人生第一次被砸蒙。”展一说。
时令没反应过来:“……那你钥匙呢?”
“找了一圈没有,在车上插着啊。”展一说。
“高二以来第三次?”时令又问,“高一呢?”
“不记得了,钥匙没了不是最吓人的,”展一说,“更可怕的是出校门一看车都没了,直接吓飞。”
时令很惊讶:“……为什么会忘拔钥匙啊。”
展一都给自己气笑了:“不知道啊,一忘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愁死我了。”
“你车不锁吗?”时令很无奈地笑了笑。
“太麻烦了,就不锁了,”展一说,“我想着不如找根狗链子把钥匙栓脖子上,但周知说像小学生。”
时令一时竟然感觉无fuck说。
“下次再忘拔我就不骑车了,”展一自暴自弃地拿起平板接着画,“那车还能卖几千块钱呢。”
时令笑了笑:“……那你卖了吧,回头我骑车带你?”
“骑一年多了也……二手的不好卖感觉。”展一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翻了翻,给时令看班群里李萍发的消息。
优秀毕业生名单。
17计算机1班:时令、于柽。
一个班就那么一两个,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个人。
“令哥牛批。”展一说。
“啊,这个,班主任评的,我都不知道来着,”时令笑了笑,“牛批。”
“我都不指望了,李萍那么看不惯我。”展一笑着说。
“不能这么说,”时令说,“这个星期应该是连着上八天,五一五天假,开学期中考试,我给你补一下文化课吧?”
“啊。”展一犹豫了一下,其实是很乐意的,但难得五天假不用来打工他觉得浪费,现在不是还不满于只出不进状态的时候了。
“别觉得把时间浪费了,你还是个学生,何况现在成绩一旦下滑就等于给李萍对你这段时间请的假找了个开骂的机会。”时令说。
“她想骂我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的……”展一说,时令这话其实很直接地说动他了。
“你把花在专业课上的时间匀一点在数学英语上,也就不至于三四十分了,”时令伸手比了个几毫米的距离,“这么一点点就够了。”
“知道啦……”展一点头应下,权当放个假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