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 3（2 / 2）

“怎么了？”小丑失笑，“听到我的赞美这样大惊失色。”

“你的衣服……”摄影师看到小丑穿了一身如同掉色般的外套，和他先前的那件大相径庭，鲜艳的布片变成了奇怪的暗色，莫名其妙地单一了起来。

小丑看着自己的衣服，没再说话了。

摄影师抬手触碰小丑的衣服，他说：“你为什么放弃了鲜艳的世界？你为什么要从幻梦里醒来？”

小丑拿起那张干枯的雏菊的照片，默不作声。

“你不要问得这么认真，没有什么原因，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原因。”

唐青想，那大约是因为你。

遇到郑唯以后，唐青才渐渐弄清楚自己的取向，那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有人说无果的暗恋就像是一场独自花开的时间。

唐青却觉得，这种说法真是美化了暗恋。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小心翼翼地掩饰炽热的情感、藏起那毫无理由的卑微，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言，是多么的捉襟见肘，多么的尴尬难堪。

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当自己站在郑唯面前，那见不得人的感情就像阳光下无所遁形的老鼠，赤裸裸地，将他晒得皮肤也红肿、眼睛也溃烂、却还是捧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可是郑唯毫无戒心地冲他笑、毫无戒心地搂着他的肩膀、毫无戒心地脱掉上衣打球。

唐青简直要为郑唯的毫无戒心感到危险，他想骂他。

你怎么如此愚蠢？

你为什么要这样坦诚地对待一个在暗处觊觎你的混蛋？

你为什么要对他施舍你的魅力？

你到底为什么，竟察觉不到危险？

……

然而幸运的是，这许许多多难听的咒骂，唐青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将它们，就着岁月、就着心上生茧的回忆、就着一张玩笑般的照片，和着血和牙齿吞了回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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