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子一上妆惊艳众人（2 / 2）

“不不不是！”

“我马上就要上台了，给你的也就一折戏的功夫。你把头给勒好，发饰先按桌上有的戴，妆面按青衣的来。待我下场后给你添补一番，就跟我去台上现个脸吧。”

“哦好！”

洛子一在关于戏班的事上一概都无条件服从莫渝和明宁的安排，他们下的任务，都是各方面权衡过后的，他自然照做。

可这个对他来说未免有些为难，他到现在连朵花都画不好，怎么能去勾脸啊！

一狠心一咬牙，勾不好脸，前面的也得做好了。刚刚几个角儿都才完成妆面，趁着记忆热乎，现学现卖！

前面的工序完成后，洛子一看着桌上各色的油彩，实在是下不去手……

后台的都忙着自己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去劳烦别人。戏台上的咚呛锣鼓都已经开声，他只好按着记忆里的步骤，拍了彩、拍了红，又涂了大白脸。为了能先把头面戴好，他又用颤抖的手按着眉眼轮廓画了眉眼，可那眼线是一毫也不敢往后拉，胭脂是一点也不敢往嘴上涂。

此后勒完头，戴完头面，便已经做完了他敢做的所有了。帷幕外是热热闹闹，他愣是不敢过去瞧一眼，生怕在哪磕着碰着了他刚用半条命画的妆面。

好在一折戏罢，明宁还在台上继续唱。莫渝早早下了场来瞧瞧这个手抖的祖宗。

他这大体像是画了，可眼无神、唇不丹，倒像是病了许久的闺门旦，还不如他不施粉黛。

一看莫渝来，洛子一像是等到救星一般把油彩和笔都扔给了他。

莫渝虽说是生，可各行当的妆面他都拿手，画出来的东西也是戏班里数一数二的。

“闭眼。”

“张嘴。”

像他这样手比心熟的，轻易就看出洛子一实则不需要多余勾画，沿着他眼尾上挑的弧度拉长，用朱红的胭脂填满他本来就小巧的嘴唇便已足够。

“好了。”

不一大会功夫，还没等明宁下场，莫渝就勾画好了。

洛子一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惊诧。曾经就有不少人说他男生女相，这下唇一点花一戴，哪里还看得出他是个男子！

他有些不习惯，倒是莫渝对自己的“作品”表示很满意，叫了闲在后台的人都来看。

“啧啧，班主真是手巧，一涂一画，一个天上的仙女就出来了。”

“这班主画的好，也归于子一小兄弟长得好！平日见着是个清秀的孩子，这妆面一扮上，竟成了貌美的小姑子，细看还有些媚呢！”

被众人夸得有些不自在，洛子一羞得去咬嘴唇。幸而提前被莫渝发现了，捏着他的下巴制止他咬。

“这胭脂是香甜，可我画了许久，你可不能一口做了废。”

他这一打趣惹得洛子一更是羞，本就扫了红的脸更加红扑扑的。

真是好看！

莫渝心里想着。这妆面扮上后，与那人却也没那么像了。

这时外面叫好声腾起，明宁掀了帘下场，见了妆成坐定的洛子一，会心一笑，道：“哟，咱们角儿穿戴好了？走吧，让看客们长长见识！”

“我……这……上去了说什么呀……”

莫渝浅笑，推着他边走边说：“你呀，什么也不用说。”

台上一排排弟子站定，台下掌声雷动。莫渝和明宁站在当中，向台下抱拳道：“刚才几位角儿的戏您各位听够了没有？”

“没有！”

“哪里能够！”

台下应答声热火朝天。

明宁接过话，道：“多谢各位的垂爱，感谢您捧着咱们角儿，您各位呐都是咱们的衣食父母诶！”顺手拉了洛子一到跟前，“不止他们，咱们这还有一位初生的牛犊，叫洛子一。承蒙各位关照，今天虽只上台来露露脸，明年的元宵灯会您可瞧好了，给各位唱唱那《牡丹亭》！”

台下欢呼叫好，这算是定下了明年再见的行程。

洛子一确实不用说什么，往那一站，媚眼一低，就足以吸尽了眼球。

“明二哥！您……这个…是个小相公？”

台下有个会瞧的问。

“您好眼力！”

“哎哟！了不得！了不得！”

果真如她设想，光这扮相和身段就已经足够了，看客有了眼缘，今后他台上的路也能好走一些。不过看大家如此期待，也要加快他上台的进度了。

洛子一在如此热闹的情景下多少有些发怵，他被养在大宅院里十六载，就做过台下客，哪里做过台上人。

表面上低着头嘴角含笑，底下一只手却紧紧地攥着莫渝的衣袖。莫渝见他这样，口上少了几句结尾的形式话，和众弟子一起简单行了礼就请散了人群。

这孩子，有时还真惹人怜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