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干嘛这么看我？”

莉莉察觉了夏洛特异样的神情，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还怕被人看吗，我们的大明星？”

莉莉听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夏莉，怎么你的口气也和那些男人一样讨厌了？”

夏洛特也笑了，好像听见一个年度笑话一样，抬头直视着莉莉：“你竟然觉得男人是讨厌的？我还以为你来者不拒呢。”

莉莉一听这话，脸色也严肃起来：“夏洛特，你玩笑开得过分了。”

夏洛特面不改色，眼眶有些红。她定了定神，继续用刚才的口味说着，似乎不怕被人听到：“既然对你来说谁都一样，为什么还要吊着弗兰茨？就算他被你吃的死死的，你听好了，你永远也不配当塞巴斯蒂安的母亲。”

莉莉喝了一口酒，冷笑道：“我可没兴趣当别人的后妈。”

她放下酒杯，看着夏洛特，语气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惋惜：“你跟有妇之夫有一腿，你为了保全自己出卖了那个犹太孩子，你居然还跑来指责我，你的良心就那么纯洁吗？”

“你胡说！”莉莉的话彻底刺痛了夏洛特，她一把抓住莉莉的手腕，抓的死死的，弯腰凑到莉莉的耳边，一字一字地说道：“莉莉.安德森，你是现实世界里的聪明人，你知道怎样利用你的优势爬得最高，”夏洛特停了两秒，继续说：“可是你知道吗，你这种人什么都能得到，唯独不会有人真正爱你，因为你一生都不值得被善待......”

不等夏洛特说完，莉莉便一把甩开她攥紧的手。恼羞成怒的莉莉此刻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似乎全身的情绪都在往下涌。莉莉踉跄着站起身，往后错了两步，目光一沉，照着夏洛特的右脸抡圆了就是一巴掌。

吧台顿时安静下来，还能听见莉莉激动未平的喘息声。

夏洛特没能招架住这突然的一耳光，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呆呆地愣在那里，右脸火辣辣地疼。她感觉周围有人在看自己，却没有眼泪掉下来，她的手里还抱着酒瓶。夏洛特此时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她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如果自己再情绪化一点，就一定会从地上爬起来，抡起酒瓶子打爆莉莉的头。可是她不能，她面前的人是莉莉.安德森，她背后有日本大使，有弗兰茨，还有不知道多少高层。可是她呢，她唯一能依赖的，自始至终就只有自己的谨慎和隐忍。

“我们走吧。”

日本大使闻声过来，扶着莉莉离开了。没有人再注意到这边。

夏洛特离开了蓝灯酒吧，室外的冷空气吹透了全身，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甚至不觉得冷。她就想这样走下去，就算有防空警报也不打算躲了。然而今晚没有空袭发生，她就这样一步一步顺利走回了酒店。

大厅里是一贯的萧条景象。寥寥几位客人在办理入住，大堂经理不在，赫尔嘉正在餐桌前聚精会神地写信。

夏洛特没有跟赫尔嘉打招呼，径自走到了前台。

“您好夫人，请问您住多久？”

来人是一位穿着考究的女士，提着一个不小的皮箱。夏洛特打开账簿，一面询问一面做着记录。

“住三个月。”

“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

来客把身份证递过来，夏洛特打开首页，刚要填写住宿记录，一个名字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您叫格蕾塔.冯.海森贝格，对吗？”

“是的，那是我的名字。”对面的夫人笑了笑。

夏洛特仔细看了她一眼，填完住宿记录后，伸手从抽屉里拽出一把钥匙。她一面向海森贝格夫人问好，一面在手指间小心地摸着，最后摘下一把递给了来客。

“这是317房间，您住的时间长，所以给您比较大的一间。”

“谢谢您，小姐。”

夫人说完便上楼了。夏洛特望着格蕾塔的背影，全然忘却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不快。

“海森贝格的太太来柏林，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住旅店？”

夏洛特并不认为这只是简单的夫妻不和或者分居。但无论出于什么动机，她都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趁四下没人注意，夏洛特来到酒店后台办公室，神不知鬼不觉地接通了自己房间和317的电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