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八 血祭八(2 / 2)
他想说容貌美丑都是表象,不过骷髅白骨,但是又觉得现在这样说完全没有说服力,只会让状况变得更加糟糕。
闷头纠结一阵,云端慢慢仰起微微透出薄红的脸,还是一贯的清冷模样,眉宇间尽是淡漠,然而在与木青目光相触的一刻,还是脸上一热,避开了视线。
“难为你去演一个猥琐小贩,要不是其它地方硬伤太多,恐怕连我也被你骗过了。”
听出云端的语气里透出一股怨念,浩然山庄庄主立即彬彬有礼地说:“形势所迫,得罪之处还望少卿见谅。”
“你叫什么名字?”云端用审问的语调问道,强迫自己无视刚才发生的一切。
“鄙姓林,名清泽。”茶案对面的人却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好像刚才的事真的没有发生过。
“林”“清”二字去掉偏旁正是“木”“青”。云端轻轻点点头,心想倒真的是人如其名,温润而“泽”,随即又硬生生地问:“你来冷水镇的目的是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三年前我偶然结识了汪如风,和他交谈欢洽,就把随身的玉佩送给了他,说如果将来遇到难事,可以凭此信物找浩然山庄的人帮忙,也就是少卿提及的这枚玉佩。”
说完,林清泽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佩示给云端。
云端伸手接过,托在掌中,玉佩洁白无瑕,润如凝脂,朝上的一面刻着八个遒劲的字——君子乾乾,尚义任侠。
正是马成才所说的玉佩。
云端仔细端详玉佩上的八个字,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轻摩挲凹凸的刻痕。他的手指白皙光洁,与这块羊脂玉浑然一色,看上去竟然没有什么差别。
林清泽端雅地捧起茶碗,啜了一口清洌的茶汤,视线却全然没有落在水波中,而是隔着一缕淡淡的茗烟,敛在云端的周身。
“几天前,我收到汪如风的飞鸽传书,说他得知父亲做下了禽兽之行,深感悲愤愧疚,因此离家出走,不想没过多久父母就离奇发狂,相残而死了。他认为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请求我出面阻止丐帮的人复仇滋事。我收到信件后立即快马赶到冷水镇,却得知汪如风也过世了。”
没有再刻意模仿石骨铁硬的明州腔调,温柔悦耳的声音将前尘往事娓娓道来,虽然是最直白的简述,毫无精彩可言,却让人听得无比舒服,就像昨夜悠然和缓的琴曲。
云端放下玉佩,冲着帘幕外一努嘴,问:“阿澈也是浩然山庄的人吗?”
林清泽摇摇头,道:“他是被汪乐山拐来的孤儿,幸好天生就是哑巴,无法哭闹求救,才暂时未遭毒手。他趁汪乐山死后丐帮大乱的时候逃了出来,在镇上四处躲藏。四天前我从前任棺材铺老板手中盘下了这间铺子后,发现他饿晕在后院,就将他留在身边了。”
云端双眉微蹙,有些不确信地问:“既然阿澈不会说话,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世?”
林清泽唇角微扬,道:“阿澈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识得几个字,可以写给我看。”
云端轻轻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你来冷水镇只是为了尽朋友之义了?”
林清泽迟疑了片刻,说:“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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