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九 噬心六（2 / 2）

林清泽和云端在看到他们三人的脸后，表面上虽然安然若素，心中却都咯噔一声。

三名死者的表情极度扭曲，这种扭曲不同于冷水镇死者脸上的狰狞、暴戾，而是痛苦、不甘、恐惧。他们的眼睛都是睁开的，眼球几乎突出眼眶，嘴巴大张，像是正在发出惊恐的哀嚎，仿佛真的撞见了剜心噬血的女鬼。

田村长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依次指着三副棺木说：“这是兆虎，这是阿牛，这是老三。老三没有家人，是草民给他料理的后事，所以置办得简陋了一些。”

其实他就算不说，云端和林清泽也能分辨出来。兆虎和阿牛都有亲眷，老三光棍一个，自然没有人为他费心准备后事。

林清泽看到田村长面色惭愧不安，立即语气温和地说：“村长可怜死者无依无靠，肯帮他料理后事，已经是有情有义了，哪里还能苛责简陋不简陋呢？”

田村长被林清泽这话感动得不行。他是村长，老三没有亲眷料理后事，只能由他代劳，因此就能省则省了。原本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现在和其它两副棺木一比，顿时就凸显出寒酸了。幸好林清泽出言安慰一句，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棺木中的三名死者尚未出现腐烂迹象。林清泽依次检查了三人的面部和四肢，抬头对云端说：“他们三个人没有中过毒……”

“中毒？”还没等云端开口，田村长就抢先叫出声来，惊恐万状地说，“他们不可能中毒，咱们乡下人都老实本分，怎么会有下毒害人的坏心眼呢？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林清泽见他急赤白脸，忙解释道：“田村长，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怀疑有村民下毒害人，只是排除毒杀的可能性。”

田村长急得眼眶通红，嘶声说：“他们……他们当然不是被毒死的，他们是被恶鬼害死的啊！”

云端的嘴角轻撇了一下，强忍着心中的不耐，冷声道：“田村长，我们两个要检验尸体，麻烦你到门外等待片刻。”

田村长还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忤逆云端的意思，只好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转身走了出去。

云端舒了口气，问林清泽：“你确定他们三个没有中过血祭？”

“嗯。”林清泽点点头。

云端揭开死者身上的寿衣，看到三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一个血洞，已经凝固结痂，心脏被剜了出来，创口看着触目惊心。

“这几个人的确是被人挖出心脏而死的，除此之外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云端伸出修长的手指，指着尸体的胸口说，“皮肉断裂处不规整，还有抓痕，死者的心脏不是用利器割的，是用手直接掏下来的。”

“用手？”林清泽不禁蹙额，沉吟道，“穿胸挖心，一招毙命，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村民，看来孝先村虽然是穷乡僻壤，却藏龙卧虎。”

云端抚上阿牛的右侧胸膛，指尖下的青灰色皮肤又硬又冷，看着格外慎人。

突然，他将一根手指用力一压，指尖下的皮肤竟然离奇的陷下去一些，而另一根没有用力的手指下的皮肤则丝毫未变，就好像一块原本完好陆地从中间断裂，分成了两块，其中一块轰然塌陷。

“这是怎么回事？”云端的脸上霎时漫上一抹惊异，眼睛死死盯着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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