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十九 噬心十六（2 / 2）

鬼四默不作声，云端听他不反驳，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断，道：“我检查过小翠的尸体，她虽然也是剜心而死的，但是和另外三名死者的剜心手法并不相同，应该是死于不同的凶手。你的性命是小翠的母亲所救，不太可能会对小翠下狠手，况且小翠遇害的时候你尚未回村，尸体上的创伤也和你的武功不相符。但是另外三个人却分明是你杀的，这样串起来一想，只能证明小翠的死与那三个人有关，你杀他们是因为小翠。”

鬼四沉着嗓音道：“他们该死。”

云端问：“你凭什么认定小翠是他们三个害死的？你有什么证据？”

“是他们自己说的。”鬼四每次的话都很短，语速很慢，就像口吃的病人，不善言辞，吐字极不灵便。

“自己说的？”云端和林清泽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说法太离奇了，毕竟他俩来到孝贤村时，村民们可是一口咬定是女鬼杀人。

云端诧异地问：“他们……没有说小翠是被恶鬼害的？”

“说了……”鬼四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回到村子以后，村里的人告诉我，我的妻子病死了，女儿被鬼杀了，还带着我去看了女儿的坟，说村子五十年前就闹过鬼。我不相信有鬼，但是我的女儿只有十二岁，胆子又小，不可能得罪人，我想不通有什么人会恨她恨到挖心的地步。”

鬼四很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不习惯地停顿片刻，才接着说：“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我。我以前杀过人，自然有人也想杀我，我不敢留在村子里，就是害怕连累她们母女，所以我躲到了外面，一直等到没有人再追捕鬼踪了才敢回来。”

“躲到了外面？”云端一听这话，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然后重操旧业，杀人越货吗？”

鬼四的一双眼睛变得更加晦暗，嘶哑的嗓音出现了一丝颤动：“我没有杀人，春娘说，杀人不好。”

云端问：“春娘是谁？”

鬼四道：“我的妻子。”

云端问：“小翠的母亲？”

鬼四点了点头。

云端暗想鬼四这种杀手大部分是从小培养的，除了杀人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被人奉劝了之后决定放下屠刀也不是不可能。如果鬼四的话属实，这些年他真的没有再杀人，那么自己之前的确是误会鬼四了。

他轻抿了一下唇，又问：“既然村民说小翠是被女鬼所害，你说他们自己承认了又是怎么回事？”

鬼四道：“那天晚上，老三喝醉了酒，突然过来找我说话，我不想理他，可是他非要说给我听……他说，我的妻子死了以后，他们看到我的女儿只有十岁多，身边没有大人护着，就闯进了我家里，把我的女儿糟蹋了……”

林清泽眸光一暗，问：“他们？你的意思是……”

鬼四仰起了头，将低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道：“是，他们三个一起，每个人都有份。他说他们第一次得逞了，尝到了甜头，就经常一起糟蹋我的女儿，如果我的女儿敢反抗，就会被他们毒打。他们折磨了我的女儿整整两年。”

林清泽和云端心里都一沉，尽管在发现小翠失身后他们就所猜测了，但是当亲耳听闻小翠遭人强暴时，心头还是不由自主地漾起了酸楚。

那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甚至都不能称为“女子”，只能叫做“孩子”，却遭受了如此噩运。

半晌，林清泽轻叹口气，道：“那几个人当真是丧尽天良。”。

鬼四道：“不，这还不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