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十八 长安五（2 / 2）

云端沉默一瞬，道：“哦，有就有吧。”

翌日又是休沐，一大早，云端就被君子晏拍门的声音吵醒了，他用脸颊蹭了蹭枕头，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一抬眼就望见了花瓶里插着的娇艳桃花，烦躁的起床气一下子淡去了不少，心情不由自主好了起来。

君子晏来找他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看不惯他日上三竿才起，所以硬拉着他去参加官宦子弟的无聊聚会。

云端喜欢清静，独来独往贯了，自然不想去，被君子晏强拉硬拽着才不情不愿地迈出大门。

聚会的地点在东市的一家酒肆。因为是富家子弟们饮酒作乐的消遣之所，所以酒肆陈设华丽，青玉酒案，翡翠屏风，珍珠为箔，水晶为帘，花影参差，如霞似锦。还有乐师吹奏凤管鸾箫，胡姬起舞翩跹艳色撩人，说是逍遥窟也不为过。

君子晏是大理寺司直，在参加聚会的官员当中品级并不算高，但是他的父亲和大哥都是朝中的高官，所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摆架子。云端看到他被众人围着行酒令，玩得不亦乐乎，便趁机偷偷移动到了门口，远离屋中嘈杂凌乱的环境。

清凉的微风迎面拂来，十分舒服，云端忍不住闭了闭眼睛，端起手中的耀瓷杯，打算饮一口果酒，没想到杯子还没有递到唇边，手肘就被人从后面猛撞了一下，杯子里的酒水洒出来几滴，全溅在了衣服上。

从屋子里疾步奔出的官员察觉到撞了人，吓得脸色惨白，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诚惶诚恐地说：“少卿……对……对不起！下官走得太急，冲撞到您了！”

“无妨。”云端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掸了掸衣服上的酒渍，然后抬头瞧向了局促不安的官员。

那官员年纪很轻，生得唇红齿白，虽然不如云端绝尘英秀，但也称得上是仪表堂堂。

云端想起来方才在酒席上听人介绍过，这名官员姓赵，名叫赵惋秋，是少监的女婿，刚上任的宣德郎。

赵惋秋被云端的视线随意一扫，立即压低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端打量了他一圈，问：“宣德郎这么急着离开，难道是和我一样，受不了里面的吵闹？”

“不……不敢！”赵惋秋吓得结结巴巴，长揖道，“下官能得到大人们的赏识，有机会和大人们同乐，已然感激涕零，哪儿有嫌弃的道理？只不过是记挂内子正独自在家，觉得消遣久了不妥，所以想早些回去陪她。”

云端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角，漫不经心地说：“宣德郎对夫人真是用情至深。”

赵惋秋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让少卿见笑了。”

云端看他神色焦灼，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淡淡道：“你去吧。”

赵惋秋如蒙大赦，急忙道：“多谢大人，下官告辞！”

屋子里的君子晏行完了酒令，一扭头发现云端不见了，赶忙四下寻找，看到云端站在门外，立即走过来，却恰好撞见了赵惋秋和云端告别，不禁面色一沉，等赵惋秋下了楼，才挪到云端身边，小声问：“你怎么和他聊起来了？”

“嗯？”云端见君子晏皱着眉头，似乎很不高兴，心里感到奇怪，解释道，“他说惦念家中妻子，所以着急回去，我随口夸他一句疼老婆。”

“他？”君子晏鄙夷地望了望赵惋秋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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