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八十 寿宴三十一（2 / 2）

这个念头一起，林清泽不禁浑身发凉，仿佛是坠入了冰洞之中。

顾飞羽看到林清泽表情凝重，道：“如果林庄主不信，我还有证人。”

“什么证人？”林清泽声音出口，已不再温润如江南的山清水秀，清越悦耳，而是充斥着干涩，像是用石子割破喉咙发出的掺着血渍的声音。

顾飞羽道：“我早已经不问江湖事，任修远的恶行都是水华门的楚掌门告诉我的。”

云端轻声道：“水华门！”

“你知道？”林清泽转头看向云端，眼中微露诧异。

云端身在大理寺，纵然知晓一些江湖事，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连一个小门派都认识。

云端点点头，道：“你忘了？当初咱们离开冷水镇，去孝贤村的路上，遇见了程姑娘和晚儿，当时程姑娘就是要赶往水华门。”

听他这么一说，林清泽也想起来了，那时程疏影的确提到了水华门。

水华门的楚掌门滥杀无辜，屠戮百姓，任修远得知此事后擒住了楚掌门，将其斩杀，程疏影为此特意去许州走访了一番。

林清泽依稀记得程疏影回来后提过几句，说她到许州后发现水华门空无一人，周围的邻居只知道楚掌门犯了大过，被抓走了，她没有问出所以然来，想着任伯父不是妄下结论的人，就回了姑苏，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顾飞羽叹了口气，道：“水华门的楚掌门听说任师弟带人在许州剿灭山匪，心中起疑，因为他常年生活在许州，从未听说过附近有山贼出没，怕错伤无辜，就去山中寻找任师弟，却刚好撞见了任师弟的罪行。楚掌门本想将此事公之于众，但不慎被任师弟发现了，他在逃回水华门的路上遇见了我，当时我隐居在许州，他以为我只是个能识文断字的代笔先生，就将所见所闻写了一封信，求我交给姑苏浩然山庄的林庄主，请林庄主主持公道。”

顾飞羽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命方忆谦交给林清泽。

方忆谦乖顺地接过信封，走到林清泽跟前，没好气地将信硬塞到林清泽手中，连个眼神都不给，转身回到了师父身边。

顾飞羽道：“他叮嘱我一定要亲自将信送到浩然山庄，我猜想事情一定非同小可，等他走了以后，就偷偷拆开了信，这才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

林清泽打开信掠视一眼。信上的字迹十分潦草，看得出是在仓促之间写的，内容与顾飞羽所言差不多，说任修远带领黄衣军闯入山村，或是直接绑架，或是以家中小儿作为威胁，将村民驱赶到搭好的山寨中，强行灌下毒药，任由村民自相残杀。

顾飞羽道：“我看了信后立即去水华门救人，可惜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水华门的掌门已经被任师弟灭口了。我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如果由我将这件事公布于众，不会有任何人相信，所以才想请林庄主出面。一来林庄主在武林中举足轻重，二来……林庄主和净觉教有血海深仇，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一封信，可以伪造……”林清泽攥紧信纸，抬头望向顾飞羽，说，“如今水华门的楚掌门已死，死无对证，让我怎么信你？”

顾飞羽道：“楚掌门虽然过世，但我在他的家中并没有找到他的一双子女的尸体，想来是偷偷逃走了，如果林庄主能找到他们，一切自有分晓。”

林清泽道：“楚掌门和他的子女，我都没见过，要去哪里寻找？”

“这……”顾飞羽神色愁楚地说，“我虽然在许州隐居，但也没见过那双儿女，只知道女儿叫楚莲，弟弟叫楚菱。”

林清泽他们三人几乎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