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零三 月出十八（2 / 2）

吕半仙不懂云端明明抽中了上上签为什么还要生气，对着云端的背影高声喊：“公子！兑为悦也，是喜悦之卦！公子顺乎天，应乎人，必能遂愿！”

云端回想昔日之事，万万没想到，自己抽中的卦签竟然会落在林清泽的手上。

林清泽道：“那时候我问你抽了什么签，看你神色不对，以为你抽到了下下签，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吕半仙，询问你究竟算了什么事，好想办法安慰你，没想到竟然是个惊喜。”

云端记起来，自己住进浩然山庄的第二天，林清泽的确看起来眉飞色舞的，像是遇见了什么喜事，而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胆大妄为，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云端故作不屑地白了林清泽一眼，冷冷道：“不过是个签子，有什么惊喜的？”

林清泽眼底浮上浅浅笑意，道：“那么多卦签，我的心上人偏偏抽中了我的名字，我高兴。”

“迷信……”云端的脸颊又飞上浅浅的红。

他转头望向别处，过了一会儿，故作冷厉地说：“当初你只是让林逸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玩意儿，从来没有想到亲自来京城找我，是我主动去姑苏找你，才有了后来的这许多事，可见我在你心里未必有多重要，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深情。”

林清泽定定看了云端半晌，道：“你隔壁的邻居姓钱。”

“我从来没见过隔壁的邻居，哪里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云端性子独，自然没有拜访邻居的好习惯，连邻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林清泽道：“我在四月的时候就让林逸把你家隔壁的房子买下来了，原本打算等江天派的寿宴结束之后就去京城找你，先从邻居做起，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可以慢慢接近你。我连步骤都计划好了，没想到你自己跑到了姑苏，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云端怔怔地问：“真的？”

林清泽道：“我有房契为证。”

云端垂下眸子，抿紧嘴唇不吱声了。

林清泽伸手在他的小腿上轻轻一戳，问：“你呢？”

云端被戳的心口一颤，一双蓝汪汪的眼睛又扬起来，问：“什么？”

林清泽将身体向前探了探，趴在云端膝上，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仰头看着云端，道：“大人审了草民半天，逼得草民表露心迹，是不是也该给草民一句痛快话？都说少女心事难猜，谁知云少卿心事更难猜，大人要是不说，草民心里实在是没底……”

云端的脸颊顿时又红了，在烛火的映照下宛若染了一层鲜艳的胭脂。

他沉默了许久，才一字一字说慢吞吞地说道：“我脾气不好，一不高兴就不爱理人，不会说好听的话哄人开心，也不知道怎么讨人喜欢，如果……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你讨厌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改。”

林清泽目不转睛地望着云端，眼尾微微泛红，鼻尖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似是在心中燃起了一团火，烧的他浑身发热。

他忍不住“哎呀”一声，起身将云端从椅子上一把抱起来，三步并做二步走到床前，将人撂到床上。

云端连忙用手抵住林清泽压过来的身体，紧张地说：“不行！今天不成！”

林清泽不解地问：“什么？”

云端尴尬至极，小声道：“明天赶路……要骑马，所以……不成。”

林清泽看他红着脸，说话支支吾吾，一副慌乱不安的模样，马上反应过来他联想到什么了，哭笑不得地在他的脑门上狠狠一弹，道：“想什么呢？龌龊！”

云端方才在脑海里闪过无数娘收集的话本里所描述的画面，紧张得全身都缩起来了。听到林清泽说他“龌龊”，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顿时又羞又怒，气愤之余大声反驳道：“你才龌龊呢！装什么正经，你不想那种事干嘛要和我好，为了把我捧在手掌，供在佛堂，一天三炷香吗？”

他说完后还不解气，抬脚踹了林清泽一下，没好气地说：“倒洗脚水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