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一十 旧事六（2 / 2）

林清泽见云端不肯说，便没有追问，跟着云端走进客房，将两个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

云端看着桌上的石灰、面粉、树胶、油脂以及各种染料，忍不住问：“又是面又是油，你要做饭？”

林清泽轻浅一笑，道：“你到床上坐好，我帮你画脸。”

云端坐到床上安静等着。

林清泽将几样材料处理好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云端面前，用毛笔蘸了一点粉糊涂抹在云端的脸颊上。

云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清泽认真的面庞，两个人的距离极近，都能听到彼此细细的呼吸声。

林清泽突然小声道：“你闭上眼。”

云端问：“为什么？”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竟然沙哑了。

他立即闭上眼，掩饰似的轻咳一声，脑海里蓦地想到在娘收藏的那些话本里“闭上眼”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心跳不禁加快了。

然而想象中的事并没有发生，迎来的依然只是脸颊上的湿凉。

林清泽带着笑意低声说：“你看我看得脸红了，我都不知道我调的颜色和你的肤色一样不一样。”

云端猛地睁开眼睛，见林清泽目光促狭地瞧着自己，嘴角似笑非笑，气得抬脚狠狠踹了林清泽的腿一下。

林清泽也不躲，任由云端踹，然后又说了一遍：“你闭上眼。”

云端冷哼一声，满心怒意地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嘴唇上被人轻轻一啄。

云端的呼吸几乎一停，下意识睁开眼睛，与林清泽目光相触，脸上一热，紧忙又闭上眼。

过了三炷香的工夫，林清泽放下笔，站起来道：“好了。”

云端扬起眼帘，跑到铜镜前，仔细打量自己的模样。

易容后的脸并不难看，但和他原本的长相毫无相似之处。

因为他有一半罗斯人的血统，瞳色与中原人完全不同，林清泽干脆给他画了一张胡人的面具，乍一看还以为是西域来的商客。

“你很会造假呀！”

云端转身瞧向林清泽，脑子里灵光一闪，疾步跑过去，伸手去拉扯林清泽的脸，笑着说：“我看看你现在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清泽攥住云端捣乱的双手，眉目含笑地问道：“怎么，如果这张脸是假的，我长成一副丑八怪的模样，少卿就后悔了，抛弃我了？”

云端抿嘴一笑，挣开了他。

林清泽没有继续和云端纠缠嬉闹，拿起毛笔，坐到铜镜前，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上描画。

云端搬着椅子坐到他旁边，托着脸聚精会神地瞧着。

林清泽一边画一边好笑地问：“你看什么？”

云端道：“没见过大变活人，好奇，想看。”

林清泽用笔尖蘸了一下黑色，在云端嘴角上方飞快一戳，给云端点了一个小小的美人痣。

云端皱起眉头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一边，不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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