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你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手中一直抓着那只银铃。你摊开手，讷讷道：“今日不慎打翻了柳妃的花瓶……”

你话还未说完，就见到父亲面色煞白，活似见了鬼。他阳刚的面容上，短短一会儿，就闪过好几种情绪，快到你根本来不及辨清。

你丢了魂的躯壳总算回了神，问道：“爹你认识这银铃？”

你父亲紧紧盯着那银铃，眼里思绪万千，恍惚道：“柳妃当年艳冠后宫，最爱带着这银铃四处招摇，先帝宠她，破例允她一齐上朝，我也是……有幸见过的。”

可父亲这神情，根本不似只与那柳妃有几面之缘的样子。你按下心中疑惑，故意调笑道：“可惜未曾见得柳妃真颜，也不知究竟有多倾国倾城。”

你父亲并未如你想象中勃然大怒，而是深深地看了你一眼：“你母亲与柳妃曾是闺中密友，你莫要将这银铃现到你母亲眼前，让她难过。”

你低头称是，待父亲走后，快步回房，屏退了侍从，放下门闩，又取了笔墨，潦草写了个“查”字，将银铃和那纸条一齐放进了书架上的机关之内。

约莫一盏茶后，你听得书架传来一声咔嚓。你拨开书本，划拉出那小盒子，里面已整整齐齐地放满了资料。

你取出那资料，欲将小盒子物归原处，又想起景绥的惊人之语，犹豫片刻，终是放下，拿起桌上的笔。

笔尖舔了舔那浓墨，而后在上好的宣纸上落下“景绥”二字。

你提起写好的字条，轻轻吹气，然后才放进小盒子，心理充满了负罪感，也不知是愧对景绥的信任，还是无颜自己对母亲、对舅舅的隐瞒。

如果……如果他真的是细作，你就……你就如何呢？杀了他吗？你不知道。你挫败地抓起柳妃的资料，索性不再去想。

“前朝柳氏，名诗，有倾国倾城之貌，目如秋水，脸似桃花，少时便名动京城……”

足足花了一柱香的时间，你才看完这份手稿，脑中混沌，呆坐片刻，将纸扔进炭盆，冷眼看它付之一炬。

原来柳诗乃是前朝太傅之女，有桃花之容，数年前与你父亲一见钟情，本已订了婚期，哪知无意中遇上微服出访的先帝，阴差阳错之下竟失身于他。柳诗本欲求死，是你母亲气不过一番查探才发现那人竟是先帝，好一番纠缠之后，柳妃被一封圣旨召进了宫，也不知是她手段高明，还是先帝心中有愧，自从恩宠不断。她最风光的时候，能与先帝并坐龙椅，与朝臣共商国是。

至于那枚银铃，却是怎么也查不到消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刻的“兰音”二字，出自先帝之手。

兰音……兰音……这名字你分明在哪听过，可想破了头，也没个头绪。

你摸摸额角，思忖难怪父亲神色不对，柳妃竟是他的前未婚妻。

父亲那特地叮嘱的话究竟是何意？害怕母亲见了伤心？可观那纸上写的，柳妃入宫得势后，与母亲势同水火，隐约不像是政见不合引起的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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