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2 / 2）

……

半小时过去了，余凉已经输了七局棋。杨茗川已经受够了，他把棋子全都收了起来，拿了两瓶啤酒放在桌上。

“我可看出来了，章乐是真喜欢你。”杨茗川手中的起子稍稍用力，酒瓶盖就飞了出去。

“虽然你是我兄弟，但章乐是个好女孩，别伤她。”

余凉仰头灌了口酒，冰凉的液体涌入温暖的身体，余凉马上醒了过来。

杨茗川又说：“余凉，你也老大不小了，能碰上个真心待你的女孩不容易。能握住的就别撒手。”

让一个十八岁的男孩说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小事，让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说爱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喜欢她，可我又怕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余凉连干三瓶啤酒，已然醉了。

“我只好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至少这样我可以一辈子陪着她。”

余凉有一个秘密只有他和杨茗川知道。余凉从小就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她灿若星河，光芒万丈。

有人说，当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会不由自主地去喜欢那个人喜欢的东西，会不惜一切把自己变成那个人想要的样子。于是，那个女孩喜欢栗色的头发，余凉就去染了发。那个女孩喜欢学医，余凉就去学了医。女孩谈恋爱，他也不阻拦，只默默生自己的气。他也曾试着去喜欢别的女孩，可结果都一样不了了之。那个晚上他的身体被酒精操控，他和她破了禁忌。清醒之后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母亲病危的消息给了他一个逃避的理由，他在国内和父亲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便进了疗养院。女孩带着简历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内心是欣喜的，之后的之后，两人谁也没提那一夜的事，像没发生过一样，平安无事地过了这些年。

这些年余凉没再谈女朋友，女孩的身边的男朋友却换了一个又一个。余凉不懂到底他和章乐之间差了什么呢？是他太过犹豫不决，还是章乐太过步步紧逼。

……

春乔本以为章乐受了委屈至少得和余凉冷战几天，没想到第二天章乐就跟没事人一样，吃饭的时候章乐还主动叫上余凉和杨茗川一起。

一顿饭吃得春乔不消化，她躺在院子里的白杨树下，一只手遮住眼睛，一只手轻揉肚皮，认真思考着情为何物的问题。

“在想什么呢？”

春乔拿开手，看见一个穿褐色风衣，黑毛衣的男人站立在阳光里。像一棵白杨树，高大，挺直，为她遮住了所有的光。这一秒之后，春乔思考的问题变了。

“大叔，你觉得这棵白杨长得好吗？”

杨茗川围着白杨树转了一圈，又看看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的春乔，他不明白她想问的到底是什么。

“挺好的，又高又壮。”

春乔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她笑着把杨茗川引到白杨树的背阴处。她走近白杨树从上面轻易扣下了一大块树干，杨茗川一看，树干里面一大半竟然是空心的。

“三年前，一窝白蚁在它的身体里住下来，几乎吃空了它的心。我和余凉哥还有章乐姐我们费了好大工夫才把蚂蚁都赶走。我们本以为它死定了，可没想到它就算空了半颗心，照样活得挺好。”

春乔眼睛望进杨茗川的眼中，春风一吹，她的眉眼都弯了。

“一帆风顺只是幸运，逆流而上才是生命。大叔你说对不对？”

三月的风拍在身上软绵绵的，杨茗川望着春乔笑弯的眉眼，一刹那丧失了语言能力。他很想问，这个女孩到底有多么强大的灵魂才能如此，即使上天一开始就没有给她安排一个顺风顺水的命运，她还能做到波澜不惊，逆流而上。

“大叔？”

“嗯？”

“你会不会打麻将啊？”

“啊？”

80后和00后的脑部结构大概是差了一万八千里吧，不然洞察世故如杨茗川怎么会也弄不懂春乔下一秒会想些什么。

“是这样的，3楼的王奶奶和李奶奶下午约我打麻将，3缺1......”

……

“小杨，出牌啊！”

杨茗川上一次打麻将是大学的时候，麻将是中国人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老外对此很感兴趣。跟老外对打，杨铭川赢得不费吹灰之力，但跟中国大妈对打，他可就不行了。中国大妈无所不能，广场舞所向披靡，打麻将也不在话下。本来杨茗川还想谦让几下，在输了6把，被两个大妈扎了两个朝天辫之后，杨茗川现在只想赶紧结束。

“小杨啊，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结婚了吧？红中！”王奶奶说这话并没有看杨茗川，而是一脸深意地看了春乔一眼。

春乔马上读懂了王奶奶的表情，这是在替她试探杨茗川呢。

杨茗川没有注意到王奶奶和春乔的眼神交流，他只看到了三双充满好奇的眼睛。

“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