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杨茗川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轻轻地摇头。
春乔拿筷子指着杨茗川的眼睛，像警察抓到了疑犯的证据。
“那你说说，这么重的黑眼圈。怎么来的？”
杨茗川说：“赶紧吃，吃完就走吧。”
春乔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我不走。”
“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我……”春乔灵光乍现，她笑着说，“我发圈丢你这了，你得给我找。”
杨茗川想想说：“你昨晚过来的时候是散着头发的。”
“丢你之前那房子里了。”
“那你应该去那找。”
“找了，没有。”
春乔指着杨茗川，“就是你拿的，要么交出来，交不出那就得给我赔一个一模一样的。”
“小乔，”杨茗川说，“别闹了行不行？我真的很累。”
春乔直视杨茗川的眼睛，她用力去看，想看清他眼里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个人若想把心藏起来，别人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还以为昨天晚上有了进展，所以还是徒劳无功啊。
春乔说：“既然累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
徐舟源的车在杨茗川所住的小区楼下停了一个晚上。
昨晚徐舟源醒过来就发现春乔不见了，手机被人动过，上面的已拨电话都没有删除。
他一夜没睡，两只眼睛布满红血丝但还是死死地盯着楼道口。也不眨眼，像失了魂魄。
女孩走出来的时候，没有笑容，一脸的疲惫。
徐舟源死死地握住方向盘，看着女孩一点点消失在晨光初始的地方。
听到敲门声，杨茗川以为是春乔又折回来了。他打开门，便是一阵浓烈的酒气和烟味。
杨茗川端给徐舟源一杯冰水。看他的样子，确实需要清醒。
“你喝了多少酒？”
徐舟源没喝水，他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谁？”
“别他妈装傻！”
徐舟源抓住杨茗川的衣领，推着他往后。杨茗川撞到了桌角，后腰一阵剧痛。
“我把你当兄弟，给你找房子，帮你搬家。你他妈就这么回报我？”
“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
徐舟源扯着杨茗川的衣领将他又甩到一边。
“你给我离她远点。”
joe从卧室出来冲着徐舟源狂吠，徐舟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到了沙发上，表情回归自然。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什么也给不了她，你只会拖累她。”
杨茗川双眼空洞地望向joe，一言不发。
徐舟源不满意杨茗川的反应，继续火上浇油。
“只有我，我这样身体健康的人才有资格。最重要的是我不会让她伤心。你明白吗？”
杨茗川蹲在地上，joe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轻轻安慰着他。
杨茗川突然说：“如果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是挺好的。但是不要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上次在公园，杨茗川带着joe散步。是joe先发现春乔的。当时她被徐舟源压在木柱上，是joe的叫声打断了徐舟源。
杨茗川是个懦夫，他自己知道。春乔在背后怎么喊他，他都不应。直到春乔晕倒在地，他才敢冲过去，抱着她往医院跑。
在徐舟源自称男朋友的时候，他也相信了，进病房看了春乔一眼就不声不响地走了。
杨茗川是个懦夫，他自己知道。
徐舟源走时，杨茗川说：“保护好她。”
杨茗川没保护春乔的能力，他自己知道。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杨茗川觉得也挺好。
……
门没锁。
春乔以为杨茗川又走了。可是屋子里的东西一样也没少，joe还趴在阳台睡觉。
她把东西放下，收拾起了房间。
天黑透了，杨茗川才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春乔觉得杨茗川的脸色很不好。
“你怎么才回来，怎么出门的时候没锁门，万一进来小偷怎么办？”
屋顶飘着气球，地上还摆着蜡烛。杨茗川一头倒在沙发上，手指使劲揉着太阳穴。
“你又要搞什么？”
“过生日啊。”
春乔把蛋糕摆在桌上，拆开包装，再一根根地把蜡烛插上去。
杨茗川问：“谁生日？”
春乔插好三十四根蜡烛，蹲在沙发前，捧起杨茗川的脸。
“今天是5月13号，杨茗川，祝你生日快乐。”
全世界都把你忘了，可是还有一个人仍然记得你的生日是5月13号。这是多暖心的一件事！
春乔说：“去年我没能陪你一起过，不过以后我都会陪你一起。”
她摩挲着杨茗川的下巴，胡茬很密，手感粗糙。
“不过以后我们得买大一点的蛋糕，明年你都三十五了。小点的蛋糕可插不了这么多根蜡烛。”
杨茗川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喜欢我？”
春乔说：“你就是你，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喜欢你。”
两唇相触的那一刻，春乔眼前闪过一道彩色的光。她被定格在那，唯一的触觉就是感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跟她的嘴巴吸吮。同时又有什么带着温度的液体沾在了她的嘴边。
眼睛被一只大手覆盖，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腰被环住，带到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
覆盖她眼睛的手又开始与她的头发纠缠，杨茗川的动作开始渐渐加快，用力。春乔像一只缺氧的鱼，仰着头拼命寻找氧气。
她的手环住杨茗川的脖子，尝试一点点回应他的吻。
身体一起倒在沙发上，电视机里在放天气预报，主持人说，明晚本市将迎来一场强降雨。
春乔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是她想要的，但又好像有点快。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她只能死死抓住杨茗川的衣服。